“靈芸,你的腿這麼久了還沒好?姑姑我可真為你擔心啊。”淩夜蓉不改本性,對著靈芸嘲諷著。
靈芸放下碗筷,抿唇,淡淡一笑,“姑姑,雖然我走路不便,走路一搖一晃樣子有些難看,但是姑姑不需為我擔心,我平日不做虧心事,身正不怕影兒斜,倒是有些人,整天打些陰謀詭計,身子倒是正的,心卻是歪的。”
淩夜蓉一聽,臉色立馬浮上了不悅,“你……”
“大家都別說了!”淩浩然讓淩夜蓉打住。
“丫頭。”淩浩然還是習慣叫她丫頭,“你的腿,恐怕是這裏的醫生治不好,我在中國有個十分相熟的中醫師,擅長針灸治療,過幾天我帶你回中國,一定要將你的腿治好。”
回國?
餐桌上的人,表情各異,尤其是淩召元的臉色極為複雜,他看見身旁的靈芸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答應,大手立刻抓住靈芸的手,“中國的醫療水平,根本及不上……”
“中醫是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瑰寶,我對它有信心,你也必須對它有信心!”
淩浩然鋒利的黑眸盯著淩召元,淩召元沉下了氣,“是,爹地。”
靈芸見淩召元妥協,心裏激動不已,抓住小煦的小手。“小煦,我們要回中國咯,開心嗎?”
“中國?是哪裏?那裏的人很厲害嗎?”
小煦天真地問。
“當然啦,小煦沒看電影嗎?中國人個個都會功夫,小煦也是中國人,我要帶你去學功夫,做個比蝙蝠俠,蜘蛛俠更厲害的大英雄!
“哇,太棒了!我要去中國,媽咪,我要我要!”
歡欣的氣氛感染了整個餐廳,唯有淩召元,緊蹙著濃眉,陷入了沉思。
幾日後,S市,機場。
幹淨的機場,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入潔白的地磚上,一群高大威猛,身穿黑衣的人,大約數十來個,個個神情嚴肅,戴著墨鏡。
一個美豔女人,一個銀發蒼蒼的男人,還有一個臉色虛弱的俊美男子,在保鏢的保護下,邁出機場的大廳。
“Carlos,你為什麼要堅持回這裏,依照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在國外休息調養。”
滿頭銀發的科林扶住淩邵風,這個高大的男人此時已經是虛弱地不得了,唇色發白,黑眸微微有些渾濁。
“沒事的,爹地,醫生也說了,目前還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我們回別墅,立刻回那棟臨海別墅!”
那麥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跟在身後的阿芙拉,心疼地走到淩邵風的身旁,用手帕擦去他額角的汗水。
淩邵風沒有拒絕阿芙拉,隻是他深幽的黑眸裏,沒有她,她感到自己好可笑,就像是一個傭人,一個可有可無,陪在他身邊的附屬品。
她是他的妻子啊,她為什麼要活得如此卑賤?
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駛來,淩邵風被人扶上車,門輕輕關上。
他木然的眸子,望著窗外——
倏然,幽黑的眸子,緊緊一眯,兩道激烈的火光從眸子裏迸出!
“瑤瑤——瑤瑤……”
遠遠地,他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她走路好像很不方便,拄著一根拐杖,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淡淡的笑,宛若靜美高雅的蘭花。
“瑤瑤!”他突然發狂似的敲打著車窗玻璃,可是車門被鎖上了,他打不開門。
鷹一般眸注視著那個女人,眸底早已湧起了狂瀾,揪心的思念,讓他暴怒而失控的狂吼著,
“瑤瑤,看看我!看向我……”
隔著這麼多人,那個女人,根本聽不見。
可她不知怎的,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忽然抬眸,清澈如泉水的美眸,望著機場外的那輛黑色轎車,眸子的焦距對上那車子的窗門。
倏然,她的臉色,慘白一片——
“怎麼了?芸,為什麼突然不走了?”
身後猛然傳來了淩召元溫柔的聲音,靈芸身體僵住,血液像是凍結了一般,頭也不敢回,愕然地望著那輛黑色轎車裏發狂拍打車窗的男人。
她的目光注視著遠處那輛車裏的男人,眸底漸漸升騰起淡淡的霧氣,看著他的大手重重的拍打著玻璃窗,一下又一下,明明聽不到那聲音,她卻感覺到心底劃過的疼,他下手,為什麼要這麼用力,那樣一定會很疼的!
的黑眸緊緊注視著她,似將她的靈魂穿透……
驀然,她的身後,卻是被一雙溫柔的懷抱,輕輕摟住。
她身體輕輕地向後一倒,落在了召元的懷裏,身體愈加僵硬,甚至有種想要推開他的感覺。
“芸,看什麼呢?”耳畔的聲音細膩溫和,她被他慢慢地扳過身子。
她的視線,被淩召元高大的身子擋住,他的晶眸凝視著她,大手拂了拂她的發。
“我……”她的眸光一滯,有些閃爍,焦急地想要推開召元的身體,看清楚被他擋住的畫麵。
“芸,你剛才有東西落下了。”淩召元眯著眸,眸光深幽。
他的手緊緊按住靈芸,固定住她纖柔的肩膀,不給她任何移動的機會。
見她的神色有些異常,淩召元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手掌極為用力,捏得她的腰部有些痛。
他銳利的眸子再轉身的那一刻瞥了門外的黑色轎車,將自己的臉壓得低低,保鏢迅速圍上,不顧及靈芸的感受,快步往機場裏拖。
“召元,你……你幫我拿不就行了,幹嘛還要……”她的手腕被淩召元捏得生疼,腿行走根本不方便,被拖得雙腿發痛。
她咬唇吃痛得望著他,嚴肅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眉蹙得極深,一團隱隱的怒火在他的晶眸裏燃燒。
“你總是丟三落四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擔心!”淩召元驀然轉過頭,責備道。
“不用……這麼生氣啊?”她凝視著淩召元,心底有些小小的委屈。
“我怕你哪天把自己也給弄丟了,我怕你會離開我!”
淩召元倏然停下快步,雙臂緊抱住她,眸底滿是痛楚,他的手不斷地撫摸著她的發,一絲一縷地纏繞在指間,令人留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