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你是怎麼想的,煩也好,厭也罷,我對你從來如此,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你不可以……不要我。”

“若你隻是顧及我的感受,不忍心,那你就應該顧及到底。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

葉盡歡望著他,他無動於衷。是葉盡歡太過於多愁善感了,這滋味兒,還真是……

他又不想呆在這兒了,看著沐餘生,他都覺得難受,明明就在自己麵前,卻愛而不得。

“我先走了。”葉盡歡站起來,抖抖衣角。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期望,可沐餘生的回答,似乎永遠是他不可希冀的。

葉盡歡走了幾步,又停下。沐餘生這人那麼悶,雖不說話,可心裏會不會不想要他走?葉盡歡滿心苦澀,他會嗎?這麼多年厚臉皮慣了,可還是不敢保證。

沐餘生,我多希望這種時候你能說兩個字,哪怕隻是點一下頭,而不是坐在一起,卻遙不可及。

“不會。”

就在葉盡歡要繼續走時,他忽然說,這回答似是在心中糾結了千萬遍,故而未有半分虛假。

葉盡歡再踏不出一步。他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哪一刻會比現在更讓他歡喜的了。

“嗯。”他故作淡定,急急下了思過崖,他歡喜,卻不知該怎麼接話。水水還在年景館,那小家夥兒還沒吃東西,該是餓了。

葉盡歡回了房,不見小狐狸,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無害的。

半夜三更不好好歇息,卻在別人房裏坐著,連茶都喝上了,這種人怕是還尋不到第二個。

“這位道友,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葉盡歡話說得好聽的,可沒一點要客氣的樣子,朋蛇一出,抵在那人喉上。

那人就當刀不是架在他脖子上似的,還遞了杯茶給葉盡歡,要邀他品一品。

葉盡歡一揮,茶水就倒在了那人身上,茶杯摔在地上,沒碎,滾到門口才停下。

“我隻喝酒,不喝茶。”

這種半夜出現的,來路不明,還是小心為上。再者,他不歡迎這種不請自來的。

“還請閣下,哪兒來的回哪兒!”

葉盡歡短刀再靠近了些,威脅道。

那人把短刀推開,皺眉,有些不滿地看著葉盡歡。他看起來比葉盡歡大不了多少,也是白衣翩躚,也溫和得很,可不同於沐餘生的淡漠,他給人的感覺,是平易近人的。

葉盡歡被定住,隻能看著那人。

“你這小輩,好生無禮。”他訓斥葉盡歡,卻盡量放輕了語氣。“心浮氣躁。”

還倒打一耙!是誰先無禮?

那人在空中一摸,一個紅色的毛團被他捏在手中。

水水被揉成了一團,隻露出兩濕漉漉的眼睛,它發不出聲音,隻能可憐兮兮地望著葉盡歡。

“這火狐,可是你養的?”那人把水水遞到他臉麵前,好讓他看個清清楚楚。

葉盡歡與小狐狸,大眼對小眼。

“方才,跑到了我房中,偷吃丹藥。若不是被抓住了,隻怕此刻早已爆體而亡。”

他解了靈術,放開葉盡歡,把紅毛團子還給他。

“看好了,莫要讓它再亂跑了。”

葉盡歡聽著他說話,細細回想著,他總覺得,在哪兒聽過這聲音,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多謝。”葉盡歡接過水水。

水水一到他手裏,就能動了。小家夥兒扒著他胸口的衣服,使勁兒往裏鑽,留條狐狸尾巴出來。葉盡歡拍拍它,安撫著。

他表麵道謝,心裏卻在罵那人道貌岸然,虛有其表。

“這小東西不聽話,亂噴火,不把它困住,它都要把整個屋子給我燒了。”那人似是知道葉盡歡在想些什麼,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