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沿溪而下,終於在一個半時辰後,看見那條掛在水草上的紅繩。
南宮瀟翻身下馬,鞋也沒脫就下了水:“夕夕,夕夕...”
他抓緊手繩,如重獲至寶般放在手心中摸著,低語呢喃道:“夕夕,我舍不得,我放不下...”
現在天氣本就不好,氣冷水涼的,樊銳真擔心自家師兄會傷了身體。
他抓緊韁繩說道:“瀟師兄,手繩已經找到了,您快些回來吧。”
南宮瀟無動於衷,還在那捧著手繩,不知道在說什麼東西。
樊銳眉頭一皺,又說道:“瀟師兄,咱們現在若趕回去,您還趕得上進宮接師嫂回府,師嫂肯定期盼著與你團聚呢,您難道不想早點回去見她嗎?”
“團...聚...”南宮瀟想起自己今日一早飛出去的信,心下更是慌亂了起來。
他趕緊將手繩套回手腕上收緊,跑回溪邊,翻身上馬,疾弛而去。
樊銳歎了口氣:“追追追。”
*
兩日後。
乞巧麵帶愁色,在院內躊蹴了好半天,猶豫不決。
今日收到了王爺的飛信,說是有瑣事纏身,中秋節前定是回不來了。信中還吩咐了一件事,就是讓自己在中秋節當天,送王妃進宮。王妃若是得知這個消息,定會更加不悅。
甄夕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乞巧忙斂去臉上的鬱色,上前行了一禮:“王妃。”
甄夕還是眉頭緊蹙,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朝院外走去。
乞巧連忙跟了過去,還是說道:“王妃,王爺來信了。”
甄夕眼睛逐漸睜大,臉色也久違的帶上了笑。
她轉身,一臉欣喜地朝乞巧攤開手心:“真的嗎?快給我看看!”
乞巧見她如此高興,苦著臉搖了搖頭:“王妃,您還是別看了,不是什麼好的消息。”
甄夕一臉擔憂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不是...王爺他...”
甄夕心裏急得不得了,輕輕推了一下乞巧:“乞巧,你說話能不能別吞吞吐吐的,趕緊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乞巧歎了口氣,取出信紙遞給了甄夕:“王爺說他今年不回府了,讓奴婢中秋節送您進宮赴宴。他還讓奴婢轉告您,冷宮的東西他沒碰,讓您自個去取。”
甄夕一目十行看完信,有些不敢相信,南宮瀟居然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趕自己走了。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將信紙撕碎,揚了出去。
“好,好得很,不回來就算了.”
乞巧看著甄夕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不敢說話。
甄夕擦過乞巧進了房間,找了把剪刀,將玉瓶中玫瑰取了出來,剪了個稀碎。
就算被剪刀劃破了手指,她也像沒感覺痛一樣。
地上紅紅綠綠鋪了一片。
緊接著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是剪刀落地的聲音。
甄夕胸脯劇烈起伏著,眸中眼淚也是搖搖欲墜,語氣比平常都凶狠了幾分:“我從月王府帶回來的東西呢?都給我找出來!”
“是。”乞巧去衣櫃中翻出壓在最底下的包袱,遞給了甄夕,“王妃,奴婢找到了。”
甄夕指著門口,怒道:“你去,把門口的牌匾給我拆了當柴燒了,以後都不許再掛任何牌匾!”
乞巧忙勸道:“王妃!您別做傻事啊,那塊牌匾可是王爺後來親自雕刻換上去的,您要是燒了它...”
甄夕拔掉頭上的金簪狠狠砸在地上,紫色的玉石應聲而碎。
乞巧忙小跑過去,彎身將金簪撿了起來:“王妃!這可是王爺親手為您打造的金簪!你怎麼就給扔了,哎呀,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這可怎麼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