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夕這幾日過得不是很好,每日昏昏沉沉,雙眼總是發黑,原本紅潤的唇也一日比一日蒼白。
乞巧找了大夫,開了藥,但甄夕從未喝過,隻是趁乞巧出門時,再將藥倒得一幹二淨。
反正南宮瀟也不回來了,自己要麼死在這裏,要麼活著回去。
一個是生離死別,一個是天各一方,沒什麼區別。
中秋節這天,她也沒怎麼打扮,頭發用根紅發帶一綁,就跟著乞巧進了宮。
進了宮,她也沒去赴宴,而是直接去了冷宮。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可甄夕並沒有心思賞月,隻是呆愣愣地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桌案上還是一層厚厚的痕跡,鏡子安安靜靜的擺在上方,根本沒有挪動過的痕跡。
南宮瀟沒有說謊,冷宮裏根本就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甄夕等啊等,等來了一道淺藍色身影。
何碧執著燈籠進了冷宮,見甄夕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她立刻放下燈籠走上前去,問道:“小夕,你怎麼了?”
甄夕苦澀地笑了笑,悲愴道:“我還以為,他是真的愛我,可我等了半個月,沒將他等回來,就等回來一封信,還不是寫給我的,他說他不會回來了,他趕我走了。”
何碧一把抱住甄夕,安慰道:“沒關係,小夕,咱們回去,我再給你找個比他長得好看百倍的男人。”
甄夕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朝門口望了一眼,那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碧碧,你先回去吧,我...我想再等等。”
她退了出去,去了冷宮外,在門口坐了下去。
何碧歎了口氣,對著空氣回了一句:“行吧。”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紅,身後的霧越來越濃。
一道白影自遠方狂奔而來,甄夕抬眼看去,看著那道身影逐漸向自己靠近。
南宮墨直接擦過甄夕跑進了冷宮中,卻不見何碧。
他又跑出門口,喘著氣問甄夕:“她回去了嗎?”
甄夕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麵色冷淡走進了冷宮:“走吧,我帶你去找她。”
南宮墨跟著她走了進去。
甄夕手指輕觸鏡麵,鏡片似水麵一般,蕩開了一圈圈漣漪。
屋外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鏡片忽而變化,散發出強烈白光。
被吸進去的那一瞬間,甄夕感覺手上一緊,似乎有人緊緊扣住了自己的手。
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件衣服,被扔進了洗衣機中,不停地旋轉著。
恢複平靜之後,她感覺自己似乎落在了一麵平地上,終於忍不住,佝僂著身子,幹嘔了起來。
有人輕輕拍著自己的背,遞了一塊手帕過來。
甄夕以為是南宮墨,忙道了聲“謝謝。”
南宮墨聽著前方的海浪聲,蹙眉道:“我們似乎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甄夕拍了拍胸脯,站了起來,扭頭朝身旁看了過去,看到的卻是自己心心念念都沒等回來的南宮瀟。
他正紅著眼看著自己。
眼框一熱,甄夕鬆手,將帕子扔掉,一臉冷漠地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