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半月,瀟夕閣再次落英繽紛。
南宮瀟滿臉震驚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愁緒,一次又一次地給甄夕號著脈,可無論再號幾次,結果都是喜脈。
這次不是玩笑,也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封身丸藥效明明未過,甄夕是不可能會懷孕的。
這突如其來的孩子讓他有些慌亂無措。
甄夕並不想懷孕,可她肚中是他的骨肉,他做不到輕描淡寫來一句打掉。
他還沒想出個頭緒,敲門聲扣扣響起,門外婢女急急道:“王爺,王妃,宮裏來人了,說皇後娘娘約莫半炷香後到達府中。”
不知自家母後前來所為何事,南宮瀟隻好先將此事暫時拋向腦後,打足精神解決即將到來的麻煩。
他下床迅速整理好儀表,出了瀟夕閣,去府外迎接皇後。
馬車停下,皇後在恬靜柔美女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女人目光偷偷瞟向南宮瀟,隨即一臉嬌羞。
南宮瀟並未將她看在眼裏,隻是上前對著皇後行禮道:“兒臣拜見母後。”
皇後看向前方,沒看見甄夕的影子,便慍氣漸濃:“甄夕人呢!”
南宮忙道:“母後,夕夕近日體弱嗜睡,實在是無法前來拜見,還望母後諒解。”
女人微微蹙眉,開口寬慰道:“皇後娘娘,這世間呀沒有哪兒個媳婦會不喜歡自己的婆婆,夕王妃也是奈何身體不適,不能見風,實則她心裏定是很想前來拜見您的。”
南宮瀟也不算個直男,此話是不是在挑撥離間他一聽便知。
他淩厲的視線掃看了女人一眼,又神色一轉,溫和看向皇後:“母後,先隨兒臣入府吧。”
皇後點點頭,又滿目慈祥看向女子道:“顏兒,來。”
朱顏微微一笑,攙扶著皇後進了府。
將人接待在前廳,南宮瀟親手奉了杯茶給皇後:“母後若是念我夫妻二人,派人來傳令一聲,兒臣即日就可入宮,又何苦您勞累至此。”
“老是待在宮裏也悶得慌,出來走走也好。”皇後看看女人,又看看南宮瀟,怎麼看都覺得她二人登對極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瀟兒,母後今日來一是為了見你,二是想讓你和顏兒見上一麵。顏兒是朱禦史長女,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
南宮瀟對於不願意做的事情,向來都是直言拒絕,就算是麵對皇上皇後也無例外:“母後明知兒臣沒有這番心思,又為何要為難兒臣呢?”
朱顏當即黯然傷神起來,皇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對南宮瀟說道:“這偌大王府,小夕一個人掌管不過來,我與你父皇就是尋思著找個人幫襯她。”
南宮瀟站得比直,心誌堅定:“王府雖大,但卻容不下第三者,我與夕夕隻想平靜生活,不想參與太多閑雜事,這個家靠我們夫妻二人齊心就能打理得井井有條,無需一個外人前來幫襯。”
朱顏聞言委屈得差點落下淚來。
皇後卻是氣得拍桌:“家?何為家?一個連孩子都沒有的家還能算是家嗎?本宮不明白,她什麼都給不了你,你為何處處維護她,瀟兒,你別再犯糊塗了,清醒點好不好?”
南宮瀟語氣平和道:“母後,女人自生下來開始就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而活。這個時代的女人可悲,兒臣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你把朱小姐留在府中,就相當於誤了她的終生,對她來說也不公平。在這天下間除了夕夕,沒人能讓兒臣感到幸福。”
朱顏一臉受傷地看向南宮瀟,弱弱道:“王爺,這一切都是顏兒...自願的。”
在南宮瀟目光威脅下,她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
皇後紅了眼道:“我的瀟兒呀,沒有孩子你老了以後可怎麼辦呐!”
南宮瀟麵色不變:“兒臣心意已決,還望母後成全。”
“你...你...你讓哀家說你如何是好。”皇後氣得頭疼,在朱顏關懷中緩了片刻,又看向南宮瀟勸道,“瀟兒,顏兒自薦入你府中實乃勇氣可嘉,你就當給父皇母後一個麵子,先讓她暫時住在府中,若是相處一段時間你還是覺得不合適,我們再另做商量,可好?”
南宮瀟想也沒想,當即拒絕道:“兒臣不會讓她留在府中,母後若強製將她留在府中,兒臣也會想盡辦法將她送回朱府。”
見朱顏已經暗暗抹淚,皇後難免心生憐惜:“你當著顏兒的麵說這番做甚,顏兒本就命苦,哪裏受得了這番打擊。”
南宮瀟道:“她能自薦入府,兒臣自然也有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