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怒斥道:“笨蛋!這可是典型的東陽人的名字啊,看來我們這次可是交了好運呢,竟然能抓到了這麼一個純種的上等品!”
“純種的東洋人,真的?!”傑克瞪大了眼睛,卻是完全不敢相信這份從天而降的驚喜,“不是說純種的東洋奴隸少得可憐嗎?為什麼我們這麼簡單就撿到了這個家夥啊,這不會是憲兵團的圈套吧,斯堪納?”
“你怎麼就不會動一動腦子啊,傑克,我們這些小人物可勞煩不了憲兵團的大爺們!”斯堪納瞥了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的綺禮一眼,壓低聲音道,“你要知道,東洋人之所以這麼值錢,一半是因為東洋遺民的總人數本來就很稀少,另一半則是由於其在奴隸市場上流通渠道的隱秘。這些家夥們最後的買主大半是達官貴人,在出售前自然得好好篩查身份、【調】【教】一番,免得給那些大人物們造成什麼安全隱患嘛。這才是市麵上流通的純種東洋奴隸少得可憐的根本原因啊,而我們隻不過是二道販子,卻是不用擔心那些瑣碎的東西的,隻要把這家夥高價賣給地下街的人就成啦!”
“你可真是聰明啊,斯堪納!”傑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對於這些彎彎繞繞一向是一竅不通的。不過所幸,頗有自知之明的他早就把決策權交給這個腦筋靈活的同伴了,此時自然也犯不著為它計較。
斯堪納冷哼一聲,倒是一點兒也沒在意傑克的讚美。相反,他隻是眼神陰鷙地打量著雙黑的獵物道:
“為了避免意外,我們務必要盡早把這家夥出手!無論是誰看到大筆的金幣都會動心,尤其是地下街的那群鼻子靈敏的野狗,我可不想被人黑吃黑啊。總之,我們可不能一直帶著這個招風的家夥在地下街活動,那才是真的活夠了呢!”一邊這麼說著,他一邊狠狠地在綺禮的肚子上踹了一腳,“你去找斯蒂文那個老家夥,聽說他是被野狗的頭子照拂著的,想必能一舉吃下這比大貨吧。”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傑克聽話地轉身向斯蒂文的店快步跑去,留下了斯堪納一個人站在原地看守著地上的奴隸。
在傑克走後,小巷裏立刻恢複了靜默。
“……你這家夥倒是老實嘛,居然完全沒有反抗的跡象呢,”過了那麼一會兒,斯堪納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上的綺禮,輕碎了一口道,“隻是不知道你這家夥究竟是真的不打算為了自由放手一搏,還是抱著用這種姿態來麻痹我們的主意了?不過實話告訴你,我可是壓根不打算多留你的,識趣的話就把這幅老實的樣子維持到最後吧!”
“並沒有什麼偽裝,”綺禮也不掙紮,隻是平靜地維持著極其別扭的姿勢,抬著頭眼神空洞地對著斯堪納道,“隻是,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所以才會一直配合你們的安排。”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傑克那種神經大條的笨蛋啊,”斯堪納冷笑著低下`身,湊到近處對著綺禮道,“在說出了姓名之後,從你身體裏散發出的那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我可是感覺得一清二楚呢!我猜你這家夥多半是奔著某個貴族的性命去的吧?那些子貴族老爺們之間的齷齪辛秘我們這些小嘍囉是既不好奇也沒有什麼能力去參合的,所以直白點說,我特意支開傑克那個蠢貨就是為了和你達成共識——我們幫你搞到奴隸的身份、方便你接近目標,你就順便放我們一條生路,如何?”
“我不是刺客!”在第一時間內就本能地脫口而出這樣抗拒意味十足的話語後,綺禮立刻確定自己以前一定很熱愛曾經從事的職業。為此,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禁為自己的現狀感到了些微的憂鬱與焦躁——因為依照自己目前‘記憶全無’的狀況來看,他今後似乎是難以繼續從操就業了。
“……不論你是個偽裝成奴隸的刺客也好,還是說你隻是普通的東洋奴隸也罷,總之,我們在交易過後就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對於綺禮的否認,斯堪納隻是微微移開視線,並以此來隱晦地表達出自己的不信任。他在短暫的猶豫過後,終於還是將自己真正的安排說了出來,“反正隻要完成交易,你就算是斯蒂文那個老家夥的責任了。若是能和他背後的野狗頭子扯上關係,你的任務大概會輕鬆不少呢!這樣,就更不需要我們這種小角色了吧?”
雖然失去了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但是憑借著腦海裏零星閃現出的記憶碎片,綺禮他覺得斯堪納的這種行為似乎應該被稱為‘禍水東引’,也許這才是斯堪納急匆匆就打算將他脫手的真正目的!就在他正欲開口解釋的時候,綺禮卻驚訝的發現他的餘光裏出現了一個高速靠近的身影:
幾乎是就在下一秒,本來還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在侃侃而談的斯堪納就慘叫著飛了出去!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嘭呲聲,他那幹瘦的身體在與牆壁親密接觸後,無力地滑了下來,癱軟成一團落在了綺禮的身旁。而造成這一幕的元凶,卻早已冷淡地收回腿,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麵上的兩個人。綺禮隻是默默地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忽然出手的人,這家夥看上去隻不過是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個子頗為矮小,梳著中長發。無論怎樣,單從他那樣無害的外表來看,綺禮都很難把這樣的人物與剛才出手狠辣的家夥聯係在一起。怎麼看這種小孩子,都不太可能是什麼厲害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