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教堂的大門前,就隻剩下了無言相對的父女二人。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卡蓮。”不自然地調整了一下站姿,率先打破沉默的,終究還是高大的神父先生。
眼見著自己這位陌生的父親與自己寒暄,就算是冷靜如卡蓮,也忍不住失態地握緊了拳頭。為了防止自己哭出聲來,她甚至都不得不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得以維持住往日的儀態。
“你和你的母親看上去十分相似呢,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欣慰。既然能夠繼承起家業,想必你這些年過得不錯吧。”
有些僵硬地勾起一抹笑容,綺禮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久未見麵的女兒——
自九歲時出現聖痕後,綺禮就親手將她移送到西多修道院了。故而,所謂的女兒的形象經過多年來的打磨,已然消逝了個一幹二淨。隻不過在這一次的再會中,無論是卡蓮那頭銀色的長發,亦或是她那種故作堅強的隱忍表情,卻都能給綺禮帶來極為熟悉的即視感……說到底,麵前的這個小姑娘在舉手投足之間,卻是都與綺禮回憶裏那位早逝的女子別無二致!
盡管早已深知自己的本性,可一想到亡妻的音容笑貌,綺禮就克製不住地想要顫唞,這幾乎成了他的本能!
把綺禮的反應盡收眼底,卡蓮反倒覺得,自己這位父親可能並不像自己曾經設想的那樣冷酷。
被丟棄在西多修道院、失去了被洗禮的權利……毫無自由與幸福可言的少女也曾一度深切地怨恨過自己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可是當她真的麵對起自己的父親時,少女卻發現自己又很難硬下心腸去拒絕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苦笑著攏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卡蓮很是不自然地別開頭道:
“綺禮,既然回來了,那麼今天就暫時留在教堂吧。畢竟,也是最後一天了。”
她的聲音幹啞得令人心酸,臉上的笑容也充滿了苦澀與難堪。畢竟作為聖杯戰爭的監督者,卡蓮自然深知,她麵前的這位英靈父親,在七日的曇花一現後,必然會回歸虛無。
眼看著麵前的少女那副不甘的模樣,綺禮猶豫地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女的頭頂,柔聲道:
“一直以來都辛苦了啊,卡蓮。我的,小紫陽花。”
聽到這句等了十餘年的讚許,修女的眼角悄然劃下一絲淚痕。
與外麵這出父慈子孝的畫麵不同,教堂內部,遠阪家那兩名久未相見的姐妹,倒是無言相對。
深深凝視著彼此,她們卻也都明白,這十餘年的歲月,已然在兩人之間劃下了深深的溝壑!
被兩個美少女夾在中間,士郎倒是有些尷尬地退後了一步。可他的這一舉動恰恰撞到了身後的emiya,從而使得後者失去了原有的平衡,一個不小心,直接將依舊昏迷著的利威爾摔到了右側的長椅上。
嘭!
巨響過後,遠阪凜卻是如夢初醒般地上前一步,複雜地審視起自己麵前這個紫發的少女。
猶豫了片刻,她才低聲問道:“小櫻,你,近來可好麼?”
聞言後抿嘴一笑,間桐櫻羞澀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姐、不,遠阪學姐,我在間桐家一直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可是,為什麼要參加這麼危險的聖杯……”就好像打破了平衡,在聽到這句話後,遠阪凜頗為失態地捉住了櫻的肩膀。
好像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間桐櫻躊躇了片刻,這才鼓起勇氣開口道:
“因為,我,想要和學姐,想要和遠阪叔叔生活在一起,”狀似忐忑地抬起頭瞄了遠阪凜一眼,櫻就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失去了全部的勇氣,她偷偷將頭埋在了胸`前,小聲道,“我,我知道這是不對,可是,真的、真的很想回到過去的日子!”
聽到了這個樸素的願望,遠阪凜的肩膀猛地顫唞了一下。
在士郎驚訝的瞪視中,她竟是掩麵而泣……
作者有話要說:分量滿滿的一章,撒花~~~
明天就可以結束FZ,啊,感覺好心酸啊……
第80章 循環
(二十二)
【意亂情迷的兩人、血腥濃鬱的歡媾,黑色的發絲糾纏在一起,重重汗水甚至打透了兩人的衣襟。在烈焰與夜色中、在尖叫與歡愉中,強悍的男人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注定會被遺忘的夜晚。】
夜涼如水,單人床上的少年頗為痛苦地皺起眉頭。
經曆了好一段的掙紮,他才終於得以從這個似是而非的夢境中醒來。
雙目無神地凝視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士郎隻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浸透。
此前,他卻是完全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親手斷絕了與利威爾的魔力供應後,他仍舊能以夢境的形式繼續了解利威爾這個謹慎的家夥;而他也更沒想到,他眼中的這個禁欲係軍官,居然也曾有過如此失態的模樣。
一幅幅荒淫的畫麵劃過少年的腦海,可最終定格的,卻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麵孔——
沒錯,在反複描摹過那張英氣麵孔的線條後,此刻的士郎倒是有資本確信,他在利威爾這段瘋狂的記憶裏,確實是見到了言峰綺禮這個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