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燕尾服的人迎了上來，“請問您是秦先生嗎？”
“嗯。”
“請和我來。”
秦宣齊訂的位子靠窗。整個S市的夜景都盡收眼底，在五彩的霓虹燈下，皚皚白雪也變得多彩多姿。秦宣宇欣賞著雪景，心裏想下次一定要帶何離來吃一頓。不過那個家夥雖然是吃貨，卻比較討厭西餐。帶他來這裏，還不如就在S大門口的大排檔湊合。
“秦總？”
秦宣宇抬起頭，隻見一個女人笑吟吟的站在他麵前。女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拿著晚宴包，儼然是正式的dinner裝。
“夏可，你怎麼在這裏？”
夏可脫下外套，裏麵是修身的小黑裙，“不是秦總叫我來的嗎？”
“我”
夏可點點頭，“秦宣齊先生打電話給我，說……”
“抱歉，我失陪一下。”秦宣宇板著臉站了起來，大步向洗手間走去。
電話一接通，秦宣宇就直接問：“你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兩個大男人一起吃飯挺沒勁的，就幫你叫了個美女。”
“……”
“又怕你和陌生人吃飯不自在，才叫了你的助理啊。”
“你到底想幹嘛？”
“宣宇，你別裝了。公司裏不都傳你和夏可曖昧著麼？我勸你別曖昧了，喜歡就拿下吧……”
“你聽誰說……”
“嘟——嘟——”
秦宣宇哭笑不得，又不好直接走人。對方畢竟是女人，而且還是自己每天都要麵對的助理。既然都把人家約出來了，再怎麼樣也得把這頓飯給解決掉。
“秦總，有什麼不對嗎？”夏可看上去很是不安。
秦宣宇隻好坐下來，笑道：“沒事，吃飯吧。”
不遠處，寧遠滿意的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施施然回到自己的位子。
“何離，都快上台了。你有時間看手機，還不如多對對台詞！”導演再一次咆哮道。
何離隻好把手機放到一邊。這個時間秦宣宇應該下班了啊，他說到了會聯係自己，怎麼還沒消息呢？
不過，何離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他聽到前台主持人的聲音：“……下麵請欣賞由研一學生帶來的劇名話劇《霸王別姬》。”
第二幕何離就要上了。台下黑壓壓的一片，還有幾個男生吹起了口哨。顯然他們以為這個身材好到爆的“虞姬”是哪個不知名的美女。何離強忍住內心的緊張，試著按照劇本中寫的“眉頭微皺”，拿下“項羽”手中的酒杯，“大王，您已經醉了，切莫再複斟酌了。”
……
直到演出結束，秦宣宇都沒有出現。何離心裏空蕩蕩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歎了口氣，洗去妝容，脫掉衣服。
“何離，外麵那群屌絲都瘋了，嚷嚷著要人肉你呢！嘿嘿，咱們班也有一個班花了。”演出很成功，導演很興奮。
“讓他們人肉吧，”何辭也笑眯眯的，“他們絕對想不到‘虞姬’大美人是個男的。”
何離悶悶的收拾好東西，“我先回去了。”
“哎，別啊！”導演拉住何離，“今天跨年，咱們去搓一頓就當慶功宴！”
何辭朝導演眨眨眼，“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你瞎湊合什麼。”
“哦，那倒是。該放何離去陪女朋友了。”
何離沒有說什麼，和大家道別後，就朝門口走去。沒想到剛出演出廳，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宣宇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顯得他的五官越發的柔和。他穿著黑色的雙排扣風衣，手插在口袋裏，頭發和肩膀上都落了不少雪花。
“對不起，”秦宣宇抱歉的笑笑，“我來晚了。”
“你怎麼不進去？”
“門口的小學弟不讓，說遲到就不能進。”秦宣宇歎了口氣，“因為是學弟，連美男計都用不了。”
何離覺得心情好了一些，“你加班嗎？”
“……嗯。”
何離抱怨道：“真是倒黴。”
秦宣宇把脖子的圍脖摘下來替何離戴上，“怎麼裝備這麼少？”
“剛剛換衣服忘帶了。”
秦宣宇把何離的雙手握住，放在嘴巴嗬了幾口氣，“我們去哪？”
“回家啊，不然呢？”
“我有一個主意，”秦宣宇指指不遠處的廣場，“在S大每年都會有很多人聚集在廣場上一起跨年迎新，作為S大的一員，你也該好好感受一下這個傳統吧？”
何離第一次見到廣場上聚集了這麼多人，有牽著小手的情侶，有拉著胳膊的閨蜜，更有搭著肩膀的好基友。
兩個男人牽手怪不和諧的，何離隻是和秦宣宇並排站著，一起仰頭看著豎立在中央的巨大屏幕。他們的校長，正在發表新年祝詞。
演說結束後，屏幕切換為幾個數字。所有人都隨著數字喊了起來。
“五！四！三！二！一——”
最後一個數字被巨大的煙火聲所覆蓋，絢麗的煙發在半空中持續綻放著。歡呼聲，尖叫聲，呐喊聲彙成一片，但何離卻好像什麼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