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從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

胡寶寶撫額,啥時候能有點長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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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客棧房間,鞋墊師父還沒有回來。

百無聊賴的胡寶寶學著師兄弟盤在床上打坐,剛安靜了一會兒就聽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鞋墊師父的臉色不太好。

“快走。”

於是四人立馬收拾一下就上路,因為帶著笨蛋胡寶寶鞋墊師父事先雇了一輛馬車。四人擠在車廂裏半天不說話,氣氛有點沉悶。

“為師恐怕要拖累你們了。”三個徒弟詫異的看向他。

原來,黑澤師父聽說仙門聚集商討抵禦妖魔兩界聯手進犯之事便喬裝了一下想去聽聽。畢竟他曾在是仙門子弟骨子裏還是希望正能勝邪天下太平的。

可是,就在他準備回來的時候卻遇到了兩個人,那是昆侖墟玉珠峰的陸通座下大弟子名叫劉虔另帶著一個玉虛峰剛入門的小師弟。

羅浮與昆侖同為仙門弟子間走動也頗頻繁,當年白暮然與劉虔相處的就不錯,但是按理來說白暮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般人是認不出來的。

可是這個劉虔卻不是一般人,他有個外號叫抽絲剝繭劉神麵,最為擅長識破易容幻化之術,就算是被重傷成麵目全非也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這個人是誰,所以 隻要和他有過兩次以上接觸的人都會被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而鞋墊師父不幸見過許多次麵還是近距離接觸。

與劉虔也隻是擦肩而過,鞋墊師父走出很遠了突然感覺有目光打量自己。心中便篤定這劉虔怕是已經看穿了。

這才匆匆趕回客棧,先雇了馬車等著將幾個人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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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出城後又行了半日,黑澤吩咐車夫將車停下。

“就在這裏分開吧。”說完頭也不回就要跳下馬車。

“師父”胡寶寶扯住他的衣袖,心裏很難受。為了不讓自己的徒弟受牽連他可能會獨自被仙門……

“師父要死也死在一塊。”蛤蟆青的這句話怕是這輩子最硬實的了。

黑澤師父搖搖頭,“命數自有天定,何況為師亦有私心,平生血濺師門死不足惜,隻可惜沒講教給你們本事。”

青傾早就眼淚掉了下來了,一邊捂著嘴抽泣。

遊玦本是想同黑澤師父一起走的,可是鑒於胡寶寶基本屬於廢柴,而青傾除了會法術之外單純的像個白癡。這兩個人在一塊不餓死也會被人賣了,所以遊玦隻 好留下來。

黑澤將胡寶寶的手拉開,“或許還會有機會見麵,這個留給你們。”說罷在胡寶寶的掌心裏劃了一個圓圈並塞給她一個包袱。

“隻要它在,我就還活著。或是不在了你們就繼續趕路不必留戀,記住你們雖身為妖但性本不壞,一直以來為師都是傳教的清派修身,將來你們之中或許有大 成者得到升仙救眾生於水火也未可知。”

師命難違,三人隻好連連磕頭,再抬頭哪還有人。

廣袖翻飛間身影消逝,徒留蒼天白雲間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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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乘馬車上路,一路上都是沉默。

胡寶寶心中忐忑非常,猶豫著要不要將鞋墊師父就是當年那仙門弟子白暮然的事說出來。

青傾的情緒很低落,但是見小師姐又是擰眉頭又是歎氣又是坐立不安的樣子反而覺得自己忒沒有小師姐重情義。

“青。”還是遊玦開了口,不過這一聲叫得胡寶寶和青傾同時抖了一抖。

“有些事你還是知道的好,師父本名不叫黑澤,他原是羅浮上界峰弟子——白暮然。”

猶如晴天霹靂,驚得青傾呆了。

半晌,“師,師兄是在說笑吧。怎麼會呢。你們肯定是在戲耍我對不對。”青傾拉住遊玦的衣袖手指掐進他的皮肉裏。

見遊玦搖搖頭,目光灼灼。青傾已知自己錯過了什麼。

瞬間丟開遊玦的手,化作一道青光閃出車外。

平時哭得順溜,沒想到跳車也跳得這麼順溜。胡寶寶見他情緒不好就這麼跑了,索性提起衣擺就想跟著跳下去。

腰間一緊,胡寶寶被遊玦一條手臂撈了回來。

“真是笨得可以。”遊玦一掀簾子叫車夫停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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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傾並沒有走遠,獨自坐在與大路並行的一條河邊。他一手托著腮,一手扯了根柳條不知在想些什麼。

遊玦想走過去,被胡寶寶一把拉住。

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接受……去選擇。

過了一個時辰,青傾終於走向坐在草地上的兩人,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

“我要去找師父。”短短幾個字,卻不知道在他心裏是怎樣的割舍。

胡寶寶從地上跳起來拉過他的手,“你難道還喜歡師父?你不喜歡遊師兄了。”轉頭看了眼遊玦,那廝正冷冰冰地盯著自己,不禁抖了抖。

青傾依舊搖頭,“我這條命是他給的,不管他是白暮然也好是黑澤也罷我終歸是欠他的,如果說我今日不去找他我會後悔一輩子。可是師兄不一樣,我喜歡師 兄不代表師兄喜歡我,這些我都是知道的。與其為了抓不住的東西還不如了卻平生所願,生也好死也好若能與他死在一塊也算沒枉費我這百年來的思愁。若是 我們僥幸沒死,他願意讓我跟著我便跟他終生,他若不願意我便暗暗護他一世。說到底,他是先來的。”青傾素白的手撫上心口,手指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