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不鹹山披上一片橘紅的輕紗,殷離依舊坐在草地上,身後早已沒有了聞磬的影子。

現在那家夥已經回到九天之上了吧,殷離有點憋悶地想著。為什麼對一個長相平凡的男神仙上心呢,比那廝好看的好處都有,比那呆子會說話會逗樂子的也不 知道多多少,可是為什麼腦子裏總是浮現出那呆子不屑自己的樣子?

還沒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殷離豁然開朗,原來自己糾結的不是那個呆子而是因為從小到大沒人違過自己的心☉

“遠見?”寶座上的人似是才睜開眼睛,血紅的目光在黑暗中像食人的猛獸。

白凝微微一笑,結界架在二人之間,雙♪唇微動卻再也聽不見什麼,隻有風在大殿之中穿行低唱。

半日過後,魔界突然暴雨驟至,冰冷的雨水夾雜著不甘與怨憤洗刷著黑暗的中的一切,黑暗中無數陰冷的眸子向魔界的中心聚集,冥冥之中有魔神的召喚:“ 該是魔界蘇醒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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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天君最近一直賴在南極仙翁那裏,據說仙翁一時手癢也學著人家釀酒,與其他人釀酒不同老仙翁在酒中加入了極寒之地的冰晶並放在冰窖裏藏著,如此釀 出的冰晶醉入喉的時候帶著一絲冰涼沁人心脾特別的好喝,引得雷神天君聞仲賴在仙翁那裏不走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將南極仙翁所有的冰晶醉都飲光才會罷休, 老仙翁隻得日日拿出自己的佳釀來陪著。

“前日偶從我坐下童子那裏聽說,天君座下的掣電小君被幽冥太子糾纏住了,見天的等在南天門外隻為見聞磬一眼。你這理應當家做主的天君卻來在老朽這裏 吃酒,也不怕家裏的小神被勾跑了。”

聞仲眯著眼掐指算算,已經算不出聞磬的命數。既是局中棋子,便隻能按著下棋的手行走。聞仲搖搖頭:“好壞皆是他的造化,生此孽緣也皆是他自己種的因 ,結什麼樣的果也隻能他自己嚐了。”

南極仙翁歎了口氣,心想那掣電小君自從跟了天神沒一日得閑的到處布雷掣電,倒是便宜了自家的天君到處飲酒品茶好不逍遙。此番情劫也不知他能不能躲得 過。一抬頭見雷神正拿著酒壺輕搖,想來是沒酒了便喚了座下的小童子去冰窖裏再搬出兩壇冰晶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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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磬剛從玉芝小仙那裏求了芙蕖仙露回來,一眼便瞧見奔鳴殿裏仙鶴正銜著封信在等自己。匆匆過去接了一瞧,果然是自家天君的。上麵寥寥幾行字,大意是 還要在南極仙翁那裏賴著喝酒,此乃頂頂重要的一件事,為了不讓南極仙翁拿冰晶醉去禍害其他神仙,隻能由他這個雷神天君將這些毒水飲掉。最後還叮囑聞 磬好生布雷掣電不要為自己憂心。

聞磬苦笑了一下,自家天君哪裏是為其他神仙分憂,明明就是嘴饞舍不得仙翁冰窖裏那最後幾十壇酒。迅速提筆寫了回信,告知一切安好才讓仙鶴送去。

望著仙鶴消失在天際,聞磬整個人似有些勞累的倚在殿門邊上,看著九天上五彩祥雲兀自在天邊翻騰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雷澤聖境美是美可就是少了 點什麼,空蕩蕩的……

這一夜,聞磬第一次做夢。自從飛升成神,做了雷神天君座下的掣電小君之後聞磬還沒有做過夢,自己也曾問過天君這是為何。隻記得天君當時說,神與人的 分別就是凡人夜夜有夢,隻是那些夢中的皆是心.欲的幻影,而神仙之所以不做夢隻因心中無那些雜念,若是有夢大多也是對自己命數的感知。預見一些未發 生的事罷了,不過既是夢也不過是些個碎片能否參悟還需看各自的造化。

聞磬坐在床上支著頭,回想剛剛夢中的那一幕。

殷離滿身鮮血,周圍盡是黑壓壓的一片有天兵天將也似有妖魔鬼怪。殷離張大嘴巴似是在吼叫,聽不到聲音但從那唇形聞磬便知那是自己的名字。為什麼夢中 的殷離會如此慘烈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夜漫漫,九天之上的星辰如此靠近似唾手可得,聞磬隻穿著單衣趴在曉夢閣的窗口,風輕柔的圍繞著聞磬的身體帶動他零落的發稍。沒有亮起燈光的房間卻不 黑暗,星光月華灑進來與桌案上泛著瑩紫色光亮的紫玉髓一同將屋子點亮。

“小玉,不睡嗎?”聞磬頭也不回,雙眼望著星河出神。

“神君,如果小玉化成人形神君會不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