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項,就起身離開,方便葉暉等人詢問。
他前腳剛走,葉蒙就憋不住了,臉漲得通紅,問道,“大哥,我這外甥的爹,是……”
“明明是侄子。”葉凡糾正,“大哥的孩子,自然是我們葉家的種。以後要跟著姓葉的,是不是,大哥?”
他強顏歡笑,葉英豈能聽不出來,這件事情的確非同小可,其實他自己也覺不可思議,“我沒想到會這樣。”
“那——”
“當日在燭龍殿,蝠王、鼠王覬覦我藏劍劍術,每天就是動手打架吵嘴罷了,並沒有其他齷齪,你們不必亂想。”葉英溫言道,“這個世上,可不是每個人都像那李……”
說了一半,猛然停下,長長歎了一聲。葉暉眼角通紅,捉住他的衣袖,“難道是他?!”
“我累了。”葉英神色轉為冷淡,淡淡道,“最近你們也忙,先回去休息罷。”
葉暉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葉英口中所說之人他當然識得,不是別人,正是天策府的大統領,英國公輔國將軍李承恩是也。
論及李承恩其人其事,委實不比葉孟秋興盛藏劍遜色幾分。身為朝廷命官,從一品著紫蟒,藏劍山莊處江湖之遠,一向對他敬而遠之。不是因為他出身微寒——論及被女皇迫害,老莊主葉孟秋應該與李承恩算是半個知心人,按一般情況,成為忘年交也不是沒可能。然而事實南轅北轍,藏劍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無一人對這位天策統領抱有好感,追根溯源,竟然是因為一個流言。
——李承恩相中了葉英,去七秀聽歌是假,往藏劍纏綿是真。
豈有此理!葉暉第一次從弟子那聽到這個說法,氣的差點掀了桌子。李承恩統共就沒來過藏劍山莊幾次,說什麼夜訪天澤樓品茶鑒水美人在懷軟玉溫香雲雲,都是不堪小人別有用心,硬生生造出來敗壞大哥的名聲。葉英幼年,習劍之木訥,非同一般。學了幾年四季劍法,居然一招都使不全,江湖上多有對葉孟秋譏笑者,彼時葉暉便相當不忿。等到葉英力戰明教二法王名動天下後繼承莊主之位,流言廣布,卻又是拿葉英的梅花印說嘴。
當是時,葉英二十四歲,業已立,家未成。他有梅花印,門當戶對的人家,自是不願女兒嫁過來,何況葉英生的太好,往往把那些閨門的小姐們比的甘拜下風。葉孟秋不是嫌這個太醜,就是嫌那個門楣不高,以至高矮胖瘦穿著打扮都要挑三揀四一番,多少名門閨秀,沒一個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葉暉打理山莊,看自家大哥,那是怎麼看怎麼好,真真看出一朵花來。好容易有各方麵相當的女兒,過了葉孟秋那關,卻被葉暉擋了下來。一會兒道這個不夠溫柔嫻淑,一會兒慮那個是獨女,怕脾氣不佳擾了大哥的清修。而葉英本人對成婚毫無興趣,日日抱劍觀花,一年之內,倒有大半年在閉關。於是終身大事就一直一直拖下來,直到葉凡都要成家立業,他仍然孤身一人,看不出和人有姻緣的跡象。
所以聽聞李承恩愛慕葉英的謠言,葉暉憤怒異常。隱元會花了幾百人的氣力,到底也沒查出流言起於何時何處。但從此葉二莊主便對天策小心提防,無風三尺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怎知日防夜防,終究沒能防住。
君子如風,藏劍西湖。
葉孟秋勃然大怒,抬手便摔了杯子,滾燙的茶水潑了一地。葉琦菲睜著大大的眼睛,看看咬牙切齒的爺爺,又看看一臉灰敗的父親,不解道,“大伯怎麼了?”
“菲菲,去找小婉姐姐玩。”葉煩苦笑,喚了名弟子送葉琦菲出了劍塚。聽了葉暉斷斷續續的敘述,葉孟秋幾乎氣的肝膽俱裂,想再摔點東西以示憤慨,但環視左右,除了一柄吞吳別無他物。不由得瞬間黑了臉,柳風骨那句“做個親家”時的笑容,宛如昨日般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