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葉英有些奇怪,“李將軍——累了?”

“不是那樣,”李承恩苦笑,“這地方不好,得燭龍殿事情結了,我再去藏劍……”

去藏劍就做不了這事了。葉英比誰都清楚葉暉的態度。葉暉隻比他小兩歲不到,自幼便知梅花印的特異之處,生怕長兄吃虧,就時時刻刻盯著。怎料千防萬防仍是出了大事——一想到劍塚內的葉淩烈,葉英的心思又繃緊了。

“此處……極好,”他伸出雙臂,摟住李承恩的肩頭。投懷送抱,以往他何曾想到過自己會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舉動,“你,你,無須顧忌。”

“阿英,”李承恩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葉英身體一僵,硬著頭皮繼續道,“我……”

還沒說完,嘴唇便被堵住了。葉英怔了片刻,順從地張開,一條柔軟的事物探進,在他舌上點了一點,“你真的願意麼?”李承恩含混道,一手摟住葉英的腰,一手解開自己的衣帶。都到這時候還問什麼呢,葉英喘一口氣,緩慢而肯定地答道,“願意。”

“疼不疼?”李承恩執起葉英的手指,含在口中,輕輕吮xī。

“嗯?”剛剛給從裏到外狠狠揉搓了一頓,葉英疲乏的厲害。懶得去想李承恩的問話,趴在這人身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昏昏沉沉,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老鼠噬咬的傷痕正逐漸愈合,葉煒怕留下疤痕,仍是每天不住地敷藥,還從七秀討了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做成的脂膏,花香四溢。李承恩舔梇了半晌,自言自語道,“苦死了。”又撚了葉英的一縷頭發在手,那頭發色澤銀白,細密而柔順。世人皆傳說藏劍山莊的大莊主華發早生,乃修習心劍走火入魔而致。李承恩才不信,偶爾問起,葉英偏又不肯回答。玩了一陣,見葉英睡得香甜,他頑心頓起,鬆開自己的發辮,拽出一束頭發,和葉英的銀發結在一處,打了個死結。

結好了,便去摸葉英的腰,光裸的皮膚覆一層薄薄的汗水,殘留幾處紅痕。這幾日床笫纏綿,李承恩發現葉英全身上下,數此處最為敏[gǎn]。果然,這一碰,葉英醒了,皺著眉頭,不滿道,“做什麼。”

“阿英,阿英,醒醒嘛。”李承恩吻他額頭上的梅花印記,“陪我說說話。”

“……睡覺。”在他身上睡不舒服,葉英就打算躺回榻上。剛一動,頭皮一緊,似乎頭發被李承恩壓住了,便吃痛道,“起來。”

“為什麼。”李承恩抱著他不鬆手,明知故問道,“你要我起來去哪裏。”

“你壓了我的頭發。”

“才不是,”握住他的手,在那個小小的發結上摸了摸,李承恩笑道,“你的頭發和我的纏在一起了,結發夫妻結發夫妻,阿英你看,這是天意。”

“睡覺。”葉英伸手拉斷了自己的那幾根發絲,翻了個身。他反應冷淡,李承恩不由失望,轉念一想,或許是在害羞,就側身把人拽回懷裏,問道,“疼嗎?”

葉英奇怪李承恩為何總問相同的問題。自從二人初次雲雨,這位天策府的統領差不多回回見麵都要詢問好幾次。身體痛,指尖痛,抑或頭發扯斷了痛,也不曉得到底意指何處。便含混過去,“不算太痛。”

“是麼。”李承恩摸摸葉英的發頂,“你有一個璿兒。”

“人人都有。”

“你看我有幾個?”

“我看不見。”

“來嘛,摸一摸……”

葉英沒好氣地在那人頭上拍了一下。李承恩得了樂子似的,壓著嗓子悶笑,笑夠了過來捧著臉上下親了十幾回,葉英恍恍惚惚間覺得幼年家中養的那條大黃狗又回來了——那狗兒很喜歡自家的少莊主,每次見了,離著老遠就汪汪叫著跑過來,將葉英從頭到腳一通好舔。後來年紀老了,死之前還破著腳趴在路邊等葉英。葉暉看葉英為了這狗鬱鬱不樂,其後就吩咐藏劍山莊不許再養狗,免得大哥睹物傷情。眼下李承恩親的熱乎,倒讓他又想起那條大狗,他推開李承恩的臉,“你怎麼像,像條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