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內心所有的悸動,放下了阻攔著的手臂,轉而輕輕握住了兒子的手:“很抱歉,我想我是太激動了。”

安奈美輕點了下頭,倉惶的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看了易不凡一眼。

她的孩子!可能嗎?

輕錯開相互緊貼的唇瓣,她無法抑製內心對剛剛對那個吻的抵觸情緒。

“抱歉,我想我是累了!”輕觸前額,她對剛剛自己心中萌生出的那個情緒感到自責。

“累的話就過去躺一躺,我幫你按摩。”吳蕭的眼中是一片柔波,他輕擁著安奈美將她安置在沙發上,進而熟練的幫她按壓著太陽穴。

目光落到那雙緊合著的眼眸上,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指間的力度也拿捏的更為適合。

安奈美,就是昔日的左夕顏,這個是隻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兩年前當他在易家的別墅外頭看到夕顏被汽車撞飛的瞬間,內心就萌生出了要帶她離開的想法。隻有離開了易天濯,隻有離開了那個讓夕顏深深眷戀著的男人,她的厄運才會被終止。所以他打電話請求雅婷幫忙,不惜用自己終身的幸福當做交換的籌碼。

那隻是一粒很小的藥丸,可以讓重傷手術之後的夕顏看起來像是沒有了氣息,他在她被推進太平間之後悄悄的將她轉移了出去。他了解易天濯的性格,知道他絕對不會願意相信夕顏死了的事實,加上那些醫生的話,會讓他放棄親眼看著夕顏被火化的過程,所以他的計劃很順利。

夕顏先是被他秘密轉移到了另外的一家醫院,與先前的那家僅隔著幾條街。

車禍中,夕顏的臉部也被波及,需要進行必要的修複手術,這個手術做得很徹底,因為拆掉繃帶的夕顏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一個女人。

安奈美這個名字也並非是他憑空杜撰出來的,這個名字的原主人是他昔日的大學同窗,因為白血病而倉促的離開了人世。當他決定為昏迷當中的夕顏置換一張臉龐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個與夕顏有些相似的安奈美。當他帶著夕顏的照片飛往日本,並且懇求安奈美的父親幫他去演這出戲時,兩位極度思念女兒的老人好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事實證明,他兩年前的安排是天衣無縫的,變成了安奈美的夕顏與她的新父母相處良好,安南夫婦也將對亡女所有的愛轉移到了夕顏的身上。

目光下移,落到她如粉色櫻花般的唇上,他的好心情嘎然而止。雖然他在她重新醒來的那一刻便以未婚夫自居,但很顯然,這個身份並未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改變更多。雖然她會默默的接受自己的吻,但那種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抗拒卻也是掩飾不了的。

變成了安奈美的左夕顏,被藥物奪取原有記憶的左夕顏,難道內心深處仍是無法遺忘那個男人嗎?

“夕顏。”他從喉嚨深處嘀噥出這兩個字來,指腹下的眼皮卻突的張開了。

“你剛剛叫我夕顏?”

“沒有啊,我隻是在說睡了?”吳蕭沒有想到夕顏會對這個字反應這麼的敏銳,他眼底的倉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可能是我聽錯了,但是今天有個孩子說我很像他的媽咪,還有他的父親管我叫夕顏。左夕顏,你聽過這個名字嗎?”起身,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好奇怪,我居然覺得那才是我的名字,而那個孩子好像真的是我的兒子。”

吳蕭心裏一震,兩年了,難道易天濯真有那麼大的本事,竟然找到了日本來。

“怎麼可能,我們沒有孩子。”吳蕭的手用力的卡在柔軟的沙發背脊上。

“也許我跟別人有孩子,也許就是跟那個男人呢?”安奈美神情疑惑:“你從未告訴過我車禍的真正原因,而且你也從未跟我說過我的臉是怎麼回事?我做了整容對麵,我現在的這張臉不是原來的自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