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元泰坐在他以前習慣坐的位置上麵。
宋子謙和宋子俊兄弟兩人都坐在下首。
兩人一臉嚴峻的向元泰彙報著日後的打算。
宋子謙倒好說,本身就在官場上,元泰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畢竟他是阿寶的大哥,元泰平日的事情雖然多,但接觸到宋子謙的時候難免會多給他兩份關注。
但是宋子俊就不同了,到底是第一次見麵,不過以前倒是聽了不少關於宋子俊的事情。
因為宋子俊早期就是跟著阿寶,也一直在幫阿寶辦事。
“聽阿寶說你是好的,既決定了做米糧生意就好好做,爭取將生意壯大,也好隔兩年爭取當一個皇商!”
元泰的話說得極其直白,宋子俊有些激動。
他這話大意也就是給了保證,隻要宋子謙好好幹,皇商的位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其實這種事情都不用皇上出麵,宋子俊身為當今皇後的二哥,皇上又如此重視皇後的情況,下麵的人但凡有一點眼色,都會直接給宋子俊打開綠色通道。
“小人一定會好好幹,斷不會給皇後娘娘丟臉!”
宋子俊一向都聰明,這話很好的戳中了皇上的軟肋。
他麵色柔和,“你們知道這個理就好,皇後為了你們不說殫精竭慮,也是日夜惦記的,你們身為她的兄弟,可要多為她長長臉,也省得有人日日夜夜背後議論她家世不好!”
皇上這話說的宋子謙麵色有些繃不住了,詫異的看著他。
宋子俊往日裏沒有和皇上來往,他並不清楚皇上是什麼性格。
聽皇上說這話隻當他是提點,但是宋子謙卻不一樣,宋子謙知道皇上平日話少,就是到了朝堂上,他的話也不多。
據他所了解,往日上早朝的時候,皇上都是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大臣為了一個事情爭來吵去,由著他們說的高興,最終皇上拿什麼主意,聽不聽他們的,端看他們的意見是否和皇上一致。
新皇登基了,宋子謙也去過幾趟禦書房和皇上討論經義。
可即使討論經義的時候,皇上也從來不說旁的閑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皇上這麼接地氣的說話。
“有問題?”
宋子謙一下想得出神,自然被元泰發現了。
宋子謙一個激靈,立刻起身回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沒有!”
元泰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聲音透了些許不悅的訓斥,“有什麼事就直說,別等會兒又去麻煩皇後!”
宋子謙聽到這話心裏苦不堪言。
看樣子他們家事多,占據了阿寶的心緒,讓皇上已經心生不快了。
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也能夠理解皇上的感觀。
就像他,如果李蕙蘭日日夜夜為了娘家事情糾結煩惱的話,他看著也會心疼,難免對她娘家的感官也會降上兩分。
“回皇上的話,微臣剛才隻是有點驚訝,皇上平日在大殿上說話不是這般!”宋子謙咬咬牙,一下實話實說。
主要是他怕他找托詞,皇上追根究底,到時候使得皇上更不高興了。
他選擇直接說,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皇上總不至於因為他這點想法就遷怒於他。
皇上聽到宋子謙這話,斜視著他,“誰叫你們是皇後的兄弟!”
皇上這會兒的表情活靈活現,一副嫌棄宋家兄弟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宋子謙和宋子俊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泛起了苦。
他們很想說,宋家的底蘊薄弱,也跟他們沒關係呀。
畢竟他們也才二十多的年紀,人生還很漫長,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在很努力的創造好的條件了,可年齡和經曆擺在這裏,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實屬難得了。
宋子俊以前對寒門難出貴子這個詞理解的不夠透徹。
宋子謙平時在私塾裏讀書,倒懂得多一些,就像他學習四書五經,那些清貴的讀書人家,都有長輩流傳下來的講義。
對他們讀書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那本書,而是書本上前人寫下的講義。
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那些大儒的讀書心得,他們對四書五經的理解往往不是一間小私塾,一個小秀才能夠比擬的。
而宋子俊卻是到了國都,跟著人學了做生意,懂了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後,才明白這些道理。
他曾經私下琢磨過,如果讓他自己去生意場上橫衝直撞的話,即使碰個十來年的壁,撞得灰頭土臉,都不見得有現在這份能耐。
有一個師傅帶著,願意傾囊相授,真的是不一樣的。
那人隻要不是太蠢,終歸能夠學到一些在其他地方學不到的東西。
就好比讀書人去了國子監,但凡在國子監裏用了點心,考上一個舉人,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