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療(1 / 2)

蓋迪看清了克裏斯的樣子,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確實很重要,走到角落裏的水罐拎起來喝了兩大口剩下的倒進水槽洗手,“放平他。”

雖然眼睛裏的人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克裏斯仍舊極力保持清醒地打量四周。

這裏應該是醫生的地盤,房間很空曠,一側正麵牆是博古架一樣的鏤空的扁平樹木,像是由蔓藤自然生長而成,綠的透亮的葉子還在隨著氣流微微晃動,每個不規則的格子裏都塞滿了瓶瓶罐罐或者卷成筒狀的織物。

亞瑟抱著他走到房間中央,腳不知道在哪裏踩了一下,地麵哢嚓滑開,一塊柔軟的半透明織物晃晃悠悠從地底升起。

克裏斯被放到升高至一米多的織物上,奇異的,這物體隨著他身體的弧線改變了形狀,連仍舊包裹成包袱的翅膀都有了一個完美貼合的凹陷來放置。

蓋迪轉身去架子上取東西,亞瑟忽然俯身貼到克裏斯頸間蹭了蹭,慢慢吸一口氣,“嘖,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好。”

克裏斯眼睛猛然睜大,這話的對象顯然是自己,帶著點兒安撫,難道這人跟原身有什麼關係?

但是那一個語氣歎詞裏千回百轉的,好像又帶著點兒不甘心嫌棄的感覺。

和那個所謂的“極樂”有沒有關係呢?

怔愣間,亞瑟猛然湊近,一手拂掉他臉上亂七八糟的頭發,幾乎是十分用力地在他嘴角舔了一下。

克裏斯簡直驚呆了,如果沒記錯,自己嘴角都是奔湧而出的胃液血液殘漬吧,剛才如果沒瞎,臉上也亂七八糟,這都下得去嘴,未免、太不講究了吧?

以及,那個“極樂血係”怎麼越來越感覺像是個給被狗圍著的肉包子定義的形容詞呢?

亞瑟舔完了就退後一步假裝望著天花板思考人生,咂了咂嘴裏的味道,血液很甜,收到驚嚇之後好像並不可口,那麼以後抓回去一定不能嚇到。

蓋迪端著一托盤瓶瓶罐罐過來,不算太溫柔地給他灌了兩勺淡紅色的液體。

克裏斯發現那液體咽下去之後,灼燒疼痛的胃部好像立刻得到了安撫,清涼過後有一股溫暖的感覺盤踞在胸腹間讓他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高空墜落雖然挺可怕,但是最多也就是嗓子喊劈了而已,實打實的還是那一腳蹬到胃部的傷。

蓋迪不知道怎麼用的巧勁兒,拽著那浮著的柔軟織物一卷,克裏斯被輕巧地翻了個麵兒變成趴伏的姿勢。

背後的大包袱被解開,夜空中的墜落掙紮早把繃帶弄歪了,繃的都有些疼了,這一鬆開,翅膀撲棱著自己伸展開。

要說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大概就是包裹的緊緊的木乃伊被鬆開之後每個毛孔都歡呼雀躍的迎接自由呼吸的那種放鬆感,克裏斯側臉看自己鋪展的翅膀,翅展大概會比蓋博這間寬敞的屋子還要大一些。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麼不同,用趴伏的姿勢艱難地抬起頭去看換了個方位站著的亞瑟,這家夥沒有翅膀?!

回憶他一路抱著自己過來的情景,沒錯,他沒有翅膀!

這個世界也有和自己來處一樣進化成功的人類嗎?

飛上石洞處理傷口的男女,今晚在高空打鬥的家夥們,送自己下來的黑翅家夥,走廊裏站崗的那些衛兵,這個叫神侍作用之一是醫生的老頭,全部有翅膀……

這個亞瑟從出現就沒有翅膀,以自己看到的人算比例來說絕對是少數派,但是其他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甚至黑翅的表現說明他地位挺高。

是人類和有翅膀的人和平共處?還是亞瑟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就是有翅膀的家夥的一個分支?

亞瑟注意到克裏斯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的樣子,也不嫌棄他一臉亂七八糟,隔空衝他“啵”了一口,眉毛一挑,笑的很得意,“耐心,美人兒,不會讓你等很久?”

恰好蓋博扶正一根被拉扯的血糊糊的翎毛,克裏斯疼的一臉扭曲,已經噴到喉嚨口的“呸”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前麵的某個猜測可以作廢,這個家夥跟原身肯定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跨越了時空、隔離了物種,這種自以為是的雄性動物四處釋放荷爾蒙的樣子也半點兒變化都沒有。

在克裏斯曾經的星際時代,女性們有一個使用了近萬年都沒被淘汰的名詞,“直男癌”,說的應該就是亞瑟這種德性的男人。

當然,在那個時代,這種精神狀態已經被判定為輕度心理疾病,需要找谘詢師談話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