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同學作為默海艦隊的新生代好青年,絕對絕對,跟這種毛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蓋迪很快把他的翎毛整理完畢,傷口重新清理後塗上藥物,最後摸了摸他的翅尖,“就呆在這裏養傷吧,伸展開比較有利愈合。”
說完老頭抹了抹白頭發,衝亞瑟一瞪眼,“你怎麼還在?”
亞瑟一笑,露出幾顆尖銳的犬齒,“呦,我還在多正常啊!有人能看到極樂受傷不擔心的嗎?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沒打擾您都算自製力一流了不是嗎?”
“滾滾滾,”蓋迪隔空做了個踹人的動作,“不要打擾老頭子睡覺。明天要早起。”
亞瑟好像因為早起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金色的瞳孔一閃,劍眉皺了皺,“您說的沒錯,為了早起,晚安~”
走到牆壁前在拉起牆壁一般的織物之前,他忽然有幾大步回到克裏斯旁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安靜地呆著,死都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這是,提醒自己?!
克裏斯有些迷惑了,敵友不明,側頭對上他好像柔和了一些的瞳孔,不自覺點了一下頭。
“乖……”亞瑟伸手似乎是想摸他的頭。
蓋迪遠遠砸過來一塊布巾,“不累就給我把水罐子裝滿!離他遠點兒!!”
亞瑟站起來,勾起一邊嘴角,“切,小氣的老頭子,爪子都要洗蛻皮了,還洗!”一指克裏斯,“你倒是給真正需要的人洗洗幹淨啊!”
蓋迪瞪眼,作勢又要砸,他才一溜煙跑了。
克裏斯看著晃動的牆幕,頭上按過來一塊兒濕潤的織物,來來回回雖然不算粗魯但也絕不溫柔地給他清理了頭臉。
蓋迪倒空兩隻水罐,終於把克裏斯弄的可以見人,連頭發也胡亂用手指扒了扒,算大功告成,自己往另一邊的床上一仰就睡過去了。
克裏斯開始幾分鍾還撐著聽四周的動靜,很快就堅持不住昏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的非常沉,直到耳邊忽然想起一個輕微而悅耳的歌聲,好像清風鑽進營帳一樣鑽進耳朵,直入心間。
克裏斯在睡夢中動了動眉毛,繼續舒服地沉睡,因為這聲音,在睡夢中都微微翹起嘴角。
然後這舒服的環境隻持續了大概不到一分鍾,一聲高亢淒厲的慘叫直入雲霄,仿佛巨斧劈開前頭歌聲營造的美妙氛圍。
克裏斯震驚地一骨碌爬起來,跪坐在床上警惕地四處張望了,蓋迪還在呼呼大睡,昨晚被他鋪在身下的翅膀這會兒向上豎起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型,他整個人都被藏了進去,隻有輕微的呼嚕從翅膀下傳出來。
四周忽然吵鬧起來了,這些織物垂下來分割的空間顯然並不隔音,亂七八糟的咒罵聲證明四麵八方至少住了不下十個人。
【哦,天哪,擾人清夢的家夥該被拔光羽毛!
算了吧,她是注定從通天塔上掉下來摔死的人!
誰幫我幹掉那個賤人我就跟他走!
……】
聲音男男女女都有,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用詞、克裏斯微妙地從這些咒罵裏捕捉到了一些雷同的感*彩。
這氣氛仿佛,帝都酒吧裏那些爭風吃醋的舞娘……
那慘烈叫聲的主人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人對她的厭惡,還在一聲聲嘶吼,每一聲都讓人覺得她馬上就要嘔出內髒咳出心血。
而美妙歌聲的主人停頓了一下之後,好像努力整理了情緒,開始重新張開歌喉唱歌,這一次比剛開始的調門高了一個,聲音直入雲霄活潑輕快。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克裏斯忍不住捂住耳朵,這是鬥法嗎?
他輕手輕腳保持著平衡跳下浮空的織物,開始因為不適應巨大的翅膀,還踉蹌了一下,走了三步就站穩了,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幫助他非常順暢地把翅膀收攏在背後,沒有碰到任何東西走到牆邊。
手指摸上織物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亞瑟【呆在這裏】的警告,最後他輕輕掀開一條縫,打量外麵。
光線才從雲頭透出一線,太陽還未升起,天空微微發白,走廊裏除了昨天那些衛兵,多了許多拖著各種顏色翅膀走來走去的人。
他們三三兩兩在廊柱前站成鬆散的兩排,齊刷刷仰頭看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