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亞瑟離的太近了,克裏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亞瑟頗暗金色的雙瞳隱約閃爍著一點戲謔的神色,輕巧地也推開一步,攤開手,“放輕鬆,我不會傷害你。”
克裏斯沒有放鬆,按照昨天晚上的情境來看,這家夥不像是個守規矩的人,會做出什麼可真不一定。
亞瑟繞著他走了半圈,雙手交握在一起,讚賞地歎了一口氣,再次強調,“世界上不會有雄性忍心傷害你……”
嗬嗬~克裏斯眉毛一挑,那麼翅膀上的傷是誰幹的呢?
以及,雄性什麼的,老子難道不是公的嗎?要是按鳥獸的習性看,求偶打架很正常吧?
沒等他想出怎麼接話,頭頂又發出一聲輕微的振翅聲,克裏斯條件反射抬頭去看,這個屋子並不怎麼安全啊,不僅牆壁四處晃蕩,還老有人從上頭跳下來。
跟亞瑟剛才呆的橫梁差不多的位置,一個鐵灰色頭發的高大男人坐在上麵。
克裏斯敏銳地感覺到亞瑟的肌肉有些繃緊。
沒等他們出生,橫梁上的男人輕笑一聲,聲音輕佻,“亞瑟,你總是想走捷徑~”
亞瑟抱胸仰頭看他,雖然是在下方,氣勢絲毫不弱,“哦,就算我走捷徑,同樣呆在這裏的你又算什麼呢?”
那人輕笑一聲,“我來看看自己的競爭對手有沒有違規,”他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如果你真做了什麼,我不介意當個告密者去跟神侍大人談談心。”
“你倒是小人的挺坦蕩,”亞瑟輕笑一聲,雙手向下一按,騰空而起,好像有翅膀托著他一樣盤旋而上,幾個眨眼就升到屋頂,站到那個男人對麵,“走罷,一起守守規矩。”
克裏斯仰頭盯著他和灰發人,那個人也沒有翅膀,這是他來到這裏之後見到的第二個沒有翅膀的家夥。
聽他們的對話關係是競爭對手,所以,他們是同類?
灰發人盯著亞瑟看了幾秒,忽然衝下麵扯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寶貝兒,如果他再來欺負你就大叫,我保證,不出兩個呼吸你就會被蜂擁而來的騎士包圍。”
克裏斯嘴角抽搐,寶貝兒難道是說我?
騎士什麼的,我的社會身份是被保護的對象嗎?呃,回憶自醒來之後的情景,好像,這具身體是有點兒嬌弱……
亞瑟冷笑一聲,“你就隨便獻殷勤吧,反正也沒用。”說完朝另一個方向撲出去,轉瞬沒影兒。
灰發人咬著牙衝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同樣撲出去沒影了。
克裏斯皺著眉頭等他們倆都沒影了,立刻去架子上繼續翻東西看,必須盡快了解這個世界。
蓋迪的藥果然十分有用,或者說這個身體的愈合能力也很驚人,克裏斯拖著翅膀在屋裏走來走去看了大半天的書,等到光線暗下來,柱子上的發光體逐漸亮起來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傷口有絲毫疼痛不適。
或許,過兩天就能找個地方試試自己能不能飛。
蓋迪在最後一絲天光隱沒的時候駕著風橋回來,帶著一籃子新鮮的水果。
克裏斯在許多翅膀接連接近降落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就把手裏的織物放回去,快步趴回床上。
蓋迪掀開簾子進來,看到克裏斯趴在床上眨巴著眼睛看他,笑眯眯地舉起籃子,像個慈祥的老爺爺,“孩子,晚飯時候到了,今天有新鮮的林果。”
克裏斯慢慢爬起來,坐到蓋迪示意的凳子上,伸手從籃子裏拿了一個水果,皮薄汁多的類型,聞起來特別香,不自覺就張嘴腰上去。
“嘿,寶貝兒……”舉著從架子上拿下來的東西的蓋迪一轉身看到他呆了下,有些哭笑不得地走過來,“餓極了嗎?”
克裏斯有些狼狽地吸吮著咬破果皮之後四溢的汁水,這果子捏著還挺硬的,沒想到裏麵充滿了流質的果漿,前胸的馬甲上都濺上了一些果汁。
好在水果並不大,他三五口喝完了,舉著黏糊糊的手有些無辜地看了蓋迪一眼,終於發現他手裏拿的好像是空心的管子,應該是某種植物的空心莖,大概是吸管的作用。
果然,蓋迪慢慢走過來,用一根管子紮在林果上吸了幾口,果子就被喝的隻剩果皮裹在核上。
克裏斯站起來去角落裏的水罐那裏洗手,一根一根搓著指尖,一麵想,如果告訴這個人自己因為撞到頭部思維混亂所以需要人幫助講解常識,他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