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奇忙上馬,緊揮幾鞭追上去,李征亦是。

陳崇等著布奇靠近,開玩笑喊道:“兄弟,你這一來一回,說不定人家早搶了東西走遠了!”

布奇雖然焦急,倒也還算鎮定:“應該不會,那夥人看著雖不像好人,隻是跟我們僵持著,不曾動手,看到我來搬救兵,也不曾阻攔。”

陳崇其道:“這倒怪了,既不打也不走,這是要講道理嗎?”

布奇道:“道理也講過了,他們一口咬定是他們先發現的,追蹤了數天。就算是真的,難道他們看到就算他們的嗎,天上的鳥兒這麼多,抬頭看看就能讓它下來嗎?”

陳崇點頭道:“說的也對,自然誰捕到算誰的,那就把他們趕走好了!”

布奇拉著臉:“若能趕得走,我何苦跑來這一趟?”

陳崇大笑。

李征不語,猜想著可能遇到的情況:非馬賊非軍隊,不濫殺,不懼人多,會是什麼人呢?

草原的寬廣,哺育了心懷寬廣的遊牧民族,同時,也注定了他們溝通的困難:路途太遠。

大周的騎兵算得上精騎,也跑了約兩刻鍾才望見霍爾曼河,沿著河流,影影綽綽許多人影,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又跑了一段,哈洛達部的人馬已經看到了他們,歡呼著:“我們的朋友來了,我們的朋友來了!”

對方的人馬靜悄悄的,沒有人出聲,連個反應的動作也無,隻有馬兒不時打個響鼻,搖晃一下馬頭,配上他們全部黑漆漆的裝扮,黑馬,黑甲,簡直像地獄裏走上來的陰兵,陰森森可怖。大白天的都叫人十分不舒服。

哈洛達的首領薩普站在自己人的前頭,身旁是他的大兒子繽哥和女兒阿莫婭。看到越來越近的大周軍隊,薩普神態越發輕鬆,繽哥也露出得意的笑,隻有阿莫婭還皺著眉頭,看看周軍,又看看麵前的“陰兵”。獸網中的海東青耷拉著腦袋,看起來無精打采。

“薩普首領!”

“李征將軍,陳崇將軍!”

趕到近前,打過招呼,李征陳崇把目光投向他們的對手,二人不禁皺了眉,立即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沒見過,沒打過交道,心裏卻已有九分肯定。李征上前兩步,高喊道:“對麵可是大梁的兄弟?”

薩普看著李征,他們是大梁人,剛剛為什麼不說呢?

隻見對麵中間一人策馬走出來一步,回答道:“正是。”

薩普放下一半的心,即是軍人,應該講些道理,難怪剛才他們沒有動手,而是容他們請來周軍。大周對大梁有恩,今日之事應該能善了了。

李征卻沒他那麼樂觀,走出去幾步道:“都是兄弟,有話好說,不妨讓兄弟們下馬喝杯酒,萬事好商量!”

“不必。”對方硬邦邦兩個字。

陳崇見李征吃癟,暗笑一聲上前道:“兄弟們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等我們來居中調停嗎,不如下馬來商議一番,看這海東青到底歸誰?”

“話已說清楚,交出來,我們走。”這次話還多些。

“如果我們不給呢?動手搶嗎?”繽哥喊道。薩普忙拽了他一把,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繽哥不服氣的扭過頭去。

對麵人沒說話,隻是慢慢抽出腰間長刀,其後諸人亦拔刀。

等了半個時辰沒動,這時大周軍來了,他們倒要動手了。梁軍如此不給周軍麵子,倒是從未有過的事。

眼看戰局一觸即發,李征有些心急,他不是怕打仗,隻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架打著沒意思。當下忙喊道:“在下大周北鎮大將軍陳尋帳下李征,兄弟們且莫動手,聽我一言!”話音剛落,卻聽身後“撲通”一聲,阿莫婭屈膝一跪:“求求你們,”繽哥生氣的去拉她:“你幹什麼,起來,你怎麼能跪下!”阿莫婭被他拽的差點撲倒,卻掙開他不肯起來,哭喊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需要這隻鳥兒!克叔伐大首領的生辰要到了,我們需要這隻鳥兒做壽禮。我們的部落人少錢財少,拿不出像樣的壽禮,大首領就不會護佑我們,其他部落就會侵占我們的草地!求求你們了,你們這麼厲害,再找一隻吧,我們沒有時間了,求求你們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