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特意吩咐不許陌生人進門,那麼這位公子應該就是老爺不待見的人了。也難怪,又自大又死纏爛打,說什麼靠臉就能傾倒大半女子,真不要臉!得水想的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臉,也還不錯嘛!

得水覺得自己該出手幫助小姐了,幾步從後麵走來大聲道:“小姐,老爺那有點事要小姐過去一下。”

“嗯,我這就去。”安瀾忙應著,轉身進去了。

高岸話沒說完,正要追上去,得水一挺胸膛擋在門口中央:“對不起,我們紀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要先送拜帖,老爺看過後作準了才能進。”

高岸後退兩步,笑著:“想來我即便送了拜帖,也是進不得門的,不過她總要出來的,我等幾天便是。”說罷揚長而去。

得水衝著他的背影直噘嘴,又不禁感歎:“長得帥,被攆出門外也這麼瀟灑,唉……”

搖擺的馬車內,方菲看著陳崇:“表兄,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陳崇把臉扭到一邊不看她:“你不都知道了嗎?”

方菲:“可是你沒有說全啊,征哥心裏的人就是這位安瀾公主吧!”

陳崇苦笑:“女孩子,要這麼聰明幹什麼,傻一點,好騙一點,不會更痛快嗎?”

方菲平淡道:“這還用想嗎,你們是在北方認識的,那邊的事你說了那麼多,獨沒有提過她一言半語。不就是怕我多想嗎?我開始以為是一位草原上的姑娘,沒想到軍中還能有女子,還是這麼出色的女子。”

陳崇:“其實,他們倆也沒什麼,就是一起去了北原,一起殺敵,打出來的交情,就跟我和他一樣,兄弟,袍澤,戰友,這樣的感情。”

方菲:“雖然接觸不多,我看這位紀小姐也是個幹脆利落的人,應該不會再對征哥有想法。我隻是擔心,她的身份不久就會暴露,到時候,姑母會怎樣?”

“你不用擔心她,擔心你姑母吧。”陳崇悶悶道。

“啊?”方菲疑惑的看過去,她的姑母衛國公夫人方程,無事時端莊賢淑,氣質高華。緊要關頭,卻是可以皇帝麵前大義凜然甚至以死明誌的狠角色,不然,又怎會逼得皇上都要以禮相待的紀太傅讓步,逼得堂堂長公主灰頭土臉回國!

方菲每聽母親講述那一段過往,心裏對這個姑母都是即敬且畏。想想剛剛那一位大咧咧沒什麼心機的姑娘站在姑母麵前,還不知要遭受怎樣的侮辱,心裏不由有幾分不忍。上一輩的恩怨,各自都已付出了代價,本不該再延續到小輩身上,可是,她的姑母,她不好說……

安瀾回到書房,紀涵問道:“怎麼這麼久,舍不得他們走嗎?”

“沒有,遇到點麻煩。你的書童挺機靈。”

紀涵立即明白了,道:“他便是鄭國公的公子?倒長了一副好皮相。”

“他,還不錯。”安瀾公正的說。紀涵的一顆心當下提到了嗓子眼,隻聽她繼續道:“隻可惜我不想談這些事情。如果他願意等我個十年八年的,我可以考慮。”紀涵的心剛放下又提了起來,急道:“十年八年?你都多大了!”

安瀾十分理所當然的看著紀涵:“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呢?我身為公主,有俸祿,一個人就過得很好,還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嫁了人還有這麼自由?”

“可是……”紀涵想說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她身邊不就是有一個明晃晃的先例嗎,他說不出口。

安瀾得意的看著紀涵臉色忽白忽紅,得意非常:“看吧,你也是認同我的。”

紀涵憋著一口氣,心想蕭勉怎麼把孩子養成這樣!要是跟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晚間,紀涵領著安瀾走進書房的密室。

燈光下,四麵牆上大大小小的畫像朦朦朧朧,仿佛看不真切。安瀾走近,一幅幅仔細看過,看畫中孩子的衣服,發式,想著這是什麼時候畫的。一幅幅,似乎都在記憶中留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