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該送去北地。
唐德左右看看,故作神秘:“蒙哥,將軍還有印象嗎?”
蒙哥!
李征眼皮一跳。蒙哥啊。蕭安瀾投放在草原上的探子,為她做過不少事,最後反目,本要投靠與他,卻又被安瀾劫走。他一直以為他已經被滅口了,沒想到,真的還活著。安瀾沒騙他。
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李征問著:“他在哪,人還還好吧?”
唐德有些猶豫:“人還活著,隻是,”為難的看向李征,“說不了話了。”
李征一點都不奇怪。安瀾能留他一命已是不錯,怎麼可能不用上些手段。“你在哪裏發現他的?”
“我在南方,有一次追擊一股山匪,進入了山林深處,差點出不來了。沒辦法,便找準一個方向一直走,結果就進入了梁境。”周梁毗鄰,有很多地方接壤。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戰略要點,兩國又交好,所以許多地方,國界隻是一塊石碑,有些地方分不清究竟算誰的,還有幾個村子甚至橫跨兩國。“那地方住的都是蠻族,說的話都聽不懂,不過還算善良,沒有為難我們,還找來了能說幾句官話的人來幫我們走出去。我就在那個地方看到一個人很有些眼熟,跟人打聽,才知道他是一個流放到那裏的要犯。我這腦子不是很靈光,但記人很有一套,那蒙哥又跟咱們走了一路,對他還有些印象。所以佯做離開,半夜潛回把人帶上了。”
李征露出讚許的目光,一別三年,唐德早已不是自己的下屬,卻還記得自己惦記的事,這份心意,他定會記下的:“不錯,帶我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見蒙哥(二)
唐德住處的偏房,住了一位來曆不明的客人,身材應該是高大,卻含胸駝背,生生矮了多半個頭,花白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頭上肩上,臉曬得黝黑,額頭上兩條深深的紋路,一雙眼睛卻和這一副頹廢的形容十分不協調。眼睛沒有一絲渾濁,清明的像一位看破紅塵俗世的智者。粗糙的雙手,此時卻一手攬袖,一手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個大字,寫的很認真,寫出來的字卻是和初學者一樣的,稚嫩。
“將軍,就在這裏。”門外傳來說話聲,片刻後,門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中,居高臨下看著寫字的奇怪客人。
李征看著眼前之人,睜大眼睛用力分辨,努力找出印象中人和麵前之人相似的地方。看了許久,回頭看向唐德,忍不住點頭讚歎。變成這樣他都能認出來,真乃神人!就是他,若不是事先說明,他是絕不會把此人看成那個人的。
“蒙哥?”李征輕喚一聲。
寫字的客人抬起頭,微微一笑。沒錯,正是蒙哥。
再見故人,李征全無半點喜色,又是驚又是怒。他向來知道蕭安瀾不算良善之輩,可殺人不過頭點地,蒙哥如今這般老態,這幾年是受了多少非人的摧殘虐待啊!
“是蕭安瀾把你弄成這樣的嗎,是她嗎!”李征此時全被憤怒占據了頭腦,他是喜歡她,惦記她,可是對於她做的這些事,他亦十分反感。與其這樣折磨人,還不如殺了給個痛快!他上前抓住蒙哥的胳膊,不自覺用上了些力氣。
蒙哥似乎並不意外會見到李征,笑著,不點頭也不搖頭,反而看向李征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
李征還不解,唐德是明白的,說道:“他要寫字。”蒙哥本不會寫南朝文字,是被唐德帶回後,主動要求的。這幾個月也學會了不少字,雖然寫的不好看,簡單的交流是可以的。
李征忙鬆開手,看著桌上練習的大字,心裏更是難過,這都是安瀾造下的孽,要怎麼替她彌補啊?
蒙哥先寫了幾個字,轉過去給李征看,上麵寫著:李將軍好,好久不見。
李征眼圈模糊,點著頭:“是,好久不見,是我沒保護好你。這幾年,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