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箭飆飆射去,給短刃叮叮兩聲格開。他在水裏轉了圈,又紮了下去,幾十支箭隨之而至,撲撲的紮入水裏。突然血色竄起,我心裏咯噔一下。
鑰木深重新浮出水麵,左手裏多了一人。那人身著同樣的水靠,靠在他肩上,身上不斷有血色滲出,也不知傷了哪裏,隻是似乎失了行動能力。他的短刀不知插到哪裏了,右手一抖,兩支繳來得長箭射向岸上,正中一對士兵的咽喉。以手發箭力氣嫌小,射不穿皮甲,瞄準喉嚨是個好主意。
河邊兩人撲通撲通倒下水裏,更多的箭矢對準了他。隻見鑰木深對那人說了句什麼,那人神情激動的回了句,然後就被一手推了出去,沒入水中。
眼見他回身,仍然傍著根木頭浮在水上,麵對無數瞄準的箭頭。
我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這人脾氣雖不好,卻相當的真。而且敢作敢為,本事水性也屬上乘,所以我才留了他下來。雖說和我不對盤,卻決不是拿盟友性命開玩笑的人。但剛剛那晚一步,造成在後麵的數人無法逃脫。我略略一掃,還能看到四五個出頭換氣的人挨箭射呢。
他現在還不走,還那麼大張旗鼓的在那示威,他想幹什麼?
看著他的短刀不知從哪又變了出來,錚錚挑飛射來的箭,一麵把箭往回扔,而且專揀大人物扔。差點刺到那明國一將領的頭盔。對方幾乎都注意到了這個人,矛頭一致瞄準,箭雨密集飛來,水麵波動不已!
穿水靠的人差不多都沒有了,我再沒看到有人出頭換氣,獨有他還在那停著。隻是看的出有些氣力不繼,短刀也有些失準頭。
我眉尖一揚。
這個人…他是想引開敵人注意力,掩護別人逃走!
一支箭刷的擦過那年輕的臉,水中漾起一絲紅,他終於受傷了。
箭來的更勤,他把那木頭打橫推到自己身前,上麵奪奪奪就插了十幾支。突然一支長箭飆的射來,比其他箭後發先至,直逼他咽喉!他短匕倉促一攔,當的雙雙飛出,箭是偏了,匕首也撲通沉入河裏。
是明國那個將領!
那將領又是一箭飆來,他恰恰一閃,擦身避開。抬頭看了看周圍,吸了口氣就要下潛。
以他現在的體力,恐怕遊不到岸上!
但明國卻連遊的機會都沒給他,五架連弩端平射來,水中又漾起血色。
這次他傷的是右手!
他掙紮起來,趴在那木頭上,看那個將領向河岸走近了幾步,直看著他。士兵手裏的連弩弓箭,齊齊對準了他。
鑰木深突然笑了一下。
遠遠的看到他把右手伸到左臂上,有了下什麼動作。然後那將領勃然變色,隻是已經晚了。
三排比連弩快的多比弓箭強的多的小鐵簽射了出來,一支不漏的插進將領胸口一塊,力透後背。那人瞪凸了眼睛,一絲絲血流出來,然後人重重倒在泥水上。
岸上士兵一時驚嚇,沒反應過來。鑰木深一個猛子紮下去。我剛鬆了口氣,見他突然臉上色變又竄了出來。一個明國服飾的士兵帶著一陣水花隨之冒出來,在水裏忽浮忽沉,死死的摟著他的腳,無論如何掙不脫。
明國再不會給他機會逃跑的!
眼看夜色之中,危機燎天。
“死了活該!”
俏聲響起,倒是趕的恰好!
天水泠泠從居雁關那邊的河岸射出,一甩將鞋踢飛,露出一雙纖足。在河上連點數點,翻身踩到了鑰木深那根木頭上。雪色雪色的長髮綁成一條辮子甩在身後。他一手掃過去,將那些箭皆數撥倒,全數射回岸上。鑰木深剛要說話,突然給天水一腳踩進水裏,發出老大撲通一聲,同時避開了一支勁道極強的箭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