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藏朝廷欽犯,罪在當誅。”感受到喉頭停頓的指尖,北羽墨的語氣依舊清淡,肅殺之氣卻彌漫無形中。
這輩子,還從未有人如此靠近他,將手放於他的喉嚨處,這相當於把命門放於她的手中。
雖說,麵對的不過是一個稚嫩的孩童,雖說,從那指尖傳來的感觸,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是北羽墨卻隱隱感到了一股殺意,一股讓他心驚的殺意。
“隻道是水火無情。”指尖一壓,一頓,似是呢喃的話語,卻讓在場的人都心頭一顫,隻見女孩已經轉身,不去看背後那若有所思的視線,更不去管那一道道恨不得把她撕碎的目光。
初春的陽光明媚溫暖,卻依舊驅散不開那縈繞的冷冽寒意,衝天的火光如巨龍吞噬了整個大院,也照亮了整條街道。
第二章
肅穆威嚴的大殿之上,高高坐在龍椅上的明黃身影露出了釋懷的笑顏,但是不難發現翹起的唇角也有幾分顫意。
“北羽愛卿真不愧是朕的丞相,這逃犯流落在外已經那麼些年,卻不想愛卿短短數月就能緝獲,這下,朕也能高枕無憂了。”看著朝堂之上那挺拔的身形,百裏惜月心頭拔涼拔涼的。
雖說北羽墨總能為他擺平煩心事,可是他的手段也過於毒辣了。
即便那玄尚書窩藏逃犯罪不可赦,但也不至於被滅門,還被挫骨揚灰,整整一門,幾百條人命就那麼沒了。
就算要做那也挑個好時機,等一個月黑風高的時候,那樣也更合適一些,卻不想,在青天白日,一把火就把尚書府給燒了。
“愛卿可有什麼想要的?朕得好好犒賞愛卿。”想來想去,百裏惜月還真想不到有什麼是北羽墨沒有的,也想不出,什麼能讓北羽墨滿意。
“為皇上分憂解難是臣子的本分,臣不敢邀功。”淡淡瞥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北羽墨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正兒八經、不驕不躁的態度還真有忠臣的樣子,可是這大殿之上卻沒有人會如此想。
隻因為,北羽墨是誰?那可是這朝堂裏最陰險,最奸詐,最無恥,卻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人。
就在百裏惜月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殿前太監卻在這時附耳低語一通。
“這賞賜一事暫且作罷,既然眾位愛卿無本可奏,就退朝吧。”說這話的時候,還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北羽墨。
果不其然,還沒等北羽墨走出宮門,換了便服的當今皇帝百裏惜月已經來到了身後,一臉的興致盎然。
“皇上這是打算到哪兒去?”看著腆著臉的百裏惜月,北羽墨故作不知的問道。
“愛卿啊,朕好久沒去丞相府看看了,今兒個天氣不錯,出宮走走也不錯。”仿佛看不到北羽墨眼中的冷漠,百裏惜月已經自覺的上了北羽墨的馬車。
他是上去了,可是跟在身後的福全卻在瞬間感受到了身邊傳來的寒意。
隻能低頭垂首的跟在後麵,不敢放肆。
他毫不懷疑,丞相無處發泄的怒氣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回府。”清淺的命令,卻讓坐在駕駛位上的福全脊背一陣冰涼。
馬車徐徐而行,身後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福全忍不住暗歎,自家主子明明害怕丞相那冷臉,可卻老愛跟在丞相身邊,真是自作孽。
不大的空間裏,生生形成了兩個不同的領域,百裏惜月看著閉目養神的北羽墨,幾次欲言又止,隻是在心中希望,這丞相府趕緊到達。
為了滿足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他甘願忍受著如坐針氈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