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許枝鶴哂了下,開了一罐啤酒兀自喝著。
她那是第一次喝酒,酒量極差,兩罐下肚,臉頰上就已經紅紅的滾燙了。
KTV裏光線昏暗,她坐的角落更是漆黑一片,迷迷糊糊間,她好像倒在了一人腿邊,頭抵著那人的膝蓋。
她想不起來原先是誰坐在她附近的了。
明明沒有人願意搭理她啊。
有人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然後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腿上。
許枝鶴摒住了呼吸,她能感受到那是一雙男生的手,骨節分明,瘦削有力。
她枕著那人的腿,從他褲子的衣料上傳來清新好聞的味道。
許枝鶴鼓足勇氣,在黑暗中掙紮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副利落的下頜線,然後是江珩的臉。
他沒有在看她,似乎在看著遠處,所以並不知道她醒來。
許枝鶴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又閉緊了雙眼。
頭頂是江珩均勻輕緩的呼吸,意識到自己正枕在他腿上後,許枝鶴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動不敢動,攥著的手心裏慢慢生出了手汗。
“喝了多少?”江珩似乎垂下眼來看她,聲音輕輕的,帶了點困惑和無奈。
那一刻,許枝鶴不知哪來的膽子,突然伸手,放在了他臉上。
她汗津津的掌心貼著他柔軟冰涼的皮膚。
江珩:“……”
許枝鶴覺得那隻手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它有它自己的想法。
她沒動,仍緊閉著眼,手掌堅定的貼著江珩的臉,心尖像是被人淋了一勺滾燙的熱油,劈裏啪啦的炸開著。
那一刻,她神來之筆,張嘴叫了聲:“李怡?”
李怡是她同桌一個女生的名字。
江珩的反應頓了頓,似乎是相信她認錯了人,半晌伸過手指,將她汗涔涔的手掰了開來。許枝鶴都做好被他甩開的準備了,然而他卻沒有鬆手,隻是改為握住她的手,擱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
許枝鶴的臉紅了。
不知道黑暗中會不會暴露。
胸口如擂鼓般的躍動,她說不清是怎麼滋味,甜的,苦的,酸的。
江珩每一個輕微的動作,她就會莫名的繃緊神經。
最後,他放開她的手,許枝鶴以為他要走了,卻感覺到他俯下身,掌心輕輕的拂過她額角,順著臉側一路來到唇邊,頓了頓,又放回她臉頰,輕輕的摸著。
男孩子的骨節與她完全不同,硬硬的,觸感也不一樣。
她覺得有點癢,可是一點不敢動彈。
後來是怎麼樣分開的,她記不清了。隻牢牢記住了那天自己手心的汗,和不敢深觸的呼吸。
……
江珩的手還被她死死攥著,她攥得有些用力了,連江珩都不禁疑惑的看向她。
許枝鶴忙尷尬的鬆開手:“對、對不起……”
“沒事。”江珩笑著,索性就在她身邊坐下打電話。
許枝鶴能清楚的聽到他跟物業那邊的一言一語,仿佛是真的擔心她怕黑,江珩一直是一隻手拿電話,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指尖在她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搔著。
就跟那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