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態度清冷又叫人挑不出毛病。
幾個高管心中略微不爽,叫你一聲“江少爺”是抬舉你,還真當自己一回事了,他們早從許聞舟口中得知江珩要入職的消息,今後都是同一個公司的,誰看誰臉色還說不定呢。
許聞舟熟知江珩的性子,也沒多說,直接先讓這些人下去忙了,單獨把江珩帶進辦公室:“坐吧。”
秘書倒了茶便離開,許聞舟落座在大班台後,點了根煙道:“剛剛那些都是你的長輩,以後你在公司還要靠他們多照應,還是應該謙虛些。”
儼然已經是一副長輩的姿態在教導。
江珩坐在單人沙發裏,姿態隨意,卻又不失氣度:“我是給許董您打工,不是給他們。”
這話不卑不亢,卻又深得許聞舟的心,他哈哈笑了兩聲:“說得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後輩。”
江珩淡笑,沒有作聲。
許聞舟看好的是他,還是他背後江家的祖產,各人心中自有分曉。
許聞舟道:“你剛進公司,可能對公司的業務還不熟悉,所以我打算先安排你去下麵曆練個把月,到時候你做出成績,對公司的情況也熟悉了,正好順理成章的提拔你。”
這是要先給他下馬威了。
江珩沒什麼意見:“那我現在去人事部報道嗎?”
“不用,你的資料我已經給人事部傳過去了。你明天直接去事業一部報道,我安排了個公司的老人手把手教你。”許聞舟在煙缸裏彈了彈煙灰,話鋒一轉,問,“你父親最近怎麼樣?”
“家父身體尚佳,還在國外休養,日子……應該過得挺愜意的。”江珩明知他想問什麼,卻仍是四兩撥千斤,答得滴水不漏。
許聞舟皺著眉,不知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接著問:“那你家裏沒有其他親戚嗎?我聽枝枝說,你淪落到寄人籬下,還要租她的房子。”
“是有些親戚,不過都很少聯係了,我也不想去麻煩別人。許夫人不是也算江家遠親嗎?”他不動聲色的又把話拋了回去。
許聞舟麵露難堪,不好意思再問下去:“總之……你有什麼難處就開口,伯父能幫的都會盡量伸手。”
“謝謝,那您也保重身體。”江珩禮貌的起身,秘書為他倒的茶,他一口未喝。
從總裁辦出來,兩台電梯都在使用中。
秘書得了許聞舟的授意,直接帶他去了總裁專用電梯,說是直達車庫,不用等待。
結果走到電梯口,發現亮著“運行中”的燈,秘書一陣尷尬。
江珩沒說什麼,靜靜等候。他站姿隨意,一身普通的休閑白T恤白長褲,很少有人能穿的像他這樣好看,隻讓人想起“玉樹臨風”這個詞來,雖然俗氣,卻再合適不過。
許聞舟的秘書在職場混了也有好些年了,什麼富二代官二代沒見過,氣質像他這般好的,卻真的少見。
正呆呆看著,電梯到達,叮的打開,從裏走出個穿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五官生的不錯,頭發向後梳得一絲不苟,單手抄著褲袋,鱷魚皮的鞋尖擦得鋥亮,乍一跟江珩的目光對上,臉上神色傲慢不羈,一副公子哥的作派。
能從總裁專用電梯裏走出來……
果然,身旁秘書恭恭敬敬叫了聲:“燕少,許董在辦公室等您。”
江珩想起來剛上樓時在手機上看過的資料——許琳的未婚夫,燕家太子爺,燕回。
他禮貌對上對方的目光,剛想側身步入電梯,燕回突然停頓住,回頭叫他:“等等。”
電梯門被他擋住,燕回上下打量,疑惑的出聲:“……江珩?”
江珩微微頜首示意。
見他連招呼都不打,燕回冷冷嗤道:“果然是你,還是那麼傲。”
“你家怎麼樣了?”他從褲袋裏摸出包煙,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點了一根咬在嘴裏,又給江珩也遞了一根。
“謝謝,我不抽。”江珩婉拒了。
“不給麵子啊,”對方掐了煙,隨手扔在地上,顯然不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你當你江家還跟過去一樣風光?”
江珩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一旁的秘書幹著急,兩位都是許董的貴客,她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幸好這時,從總裁辦傳出道推門聲,許聞舟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手裏拿著個文件袋,看著僵在電梯口的兩人:“燕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坐?”
“……”燕回收回在江珩身上的視線,揚起一邊嘴角,邪侫的笑了下,“沒什麼,跟老朋友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