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在家買了那個投影儀後,兩人好長時間沒在外麵看過電影了,正兒八經的,還是剛談戀愛那會兒看的國產鬼片,結果演了什麼許枝鶴也沒記住。
等候區裏有不少情侶都買了這個場次的票,從議論聲中可以聽出這部電影的評分很高。
許枝鶴有點想看。
正好吃完火鍋可以消消食。
兩人一塊去購票,影城的工作人員指著排片表說:“最近一個時段的普通場次已經售完了,隻剩下第一排角落的兩個位置。不過情侶場還有空位。”
情侶場的票價是普通場的兩倍,所以黃金檔才有空位。
江珩回頭,用眼神詢問許枝鶴。
許枝鶴看他意思是想買情侶場。那種情侶專座她知道,都是雙人位沙發連在一起的,看到一半兒想做點什麼都毫無阻礙。但是!
她是正兒八經的來看電影的!
想到這,她義正言辭的開口:“就買普通場吧,正好再過十五分鍾開場。”
“可是隻有第一排角落的位置了。”
“多好,我還從沒在第一排看過電影呢。”許枝鶴麵不改色道。
“行吧。”江珩眼皮微掀,似是笑了一下,轉過頭對工作人員道,“就要普通場剩下的那兩張。”
他這一笑,影城的工作人員都愣了兩秒,半晌紅著臉捏著票根遞給二人:“您的票。”
許枝鶴睨他一眼,拉著他的袖子:“走吧。”
江珩很上道的問:“要不要買點喝的和爆米花?”
他在短時間內就有這麼長足的進步,許枝鶴很欣慰,不過:“剛吃完火鍋,我吃不下。”
“買點東西,給你手上拿著。”他斂眸含笑,“畢竟光看電影多無聊啊。萬一你看到一半想吃了呢?”
他說的是挺有道理,可許枝鶴擰著眉毛:“我看上去有那麼好吃嗎?”
“不好吃,”他伸手摸摸她的發頂,“不過挺好吃的。”
他發音標準,字正腔圓,完美的表達了兩個不同發音的“好吃”的意義。
許枝鶴臉上一紅,嗔道:“顯你中文博大精深呢?”
江珩去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杯飲料,回來正好開始檢票。
這部文藝片是七夕上映的,因為票房紅火,已經連續上映了快一個月了,進來看的都是小情侶,一坐下就卿卿我我摟摟抱抱,渾若無人似的。
許枝鶴尷尬的咳了一下,脫下外套,剛要搭在座椅扶手上,江珩就伸手過來:“我替你拿著。”
他坐姿很隨意,因為是第一排,所以兩條長腿很大方的伸著,筆直筆直的,看上去賞心悅目。
許枝鶴收回視線,坐的端正,雙腿並起,膝蓋頂在一處,是很標準的淑女坐姿,就像會議上認真做記錄的員工。
開場畫麵十分唯美,許枝鶴很快沉浸其中,倒是旁邊的江珩有些興致缺缺,他的眼角餘光一直在看許枝鶴。
她身上那件白襯衣恰到好處的勾勒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屏幕上反射過來的熒光照射在她臉上,猶如皎月般潔白動人,瞳孔裏閃爍著各種光線。
許枝鶴正看的認真,唇邊突然多了一個東西。
她垂眸,江珩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爆米花,送到她嘴邊。
許枝鶴眼睫微顫,猶豫片刻,張開了嘴,將爆米花含進去,濕潤柔軟的唇瓣不經意擦過他的指腹。
男人又拿了一顆爆米花,許枝鶴以為他還要喂自己,結果就看見這人當著她的麵,把爆米花放進了自己嘴裏,還就著她嘴唇剛剛碰過的那根食指,深深的吮了一口。
許枝鶴呼吸停滯了一瞬,無視他這刻意的挑釁,轉過頭繼續盯著屏幕,嘴裏不忿道:“你不是不吃這類膨化食品嗎?”
“是不吃。”他回答的簡略,卻又有些意味深長。
許枝鶴強壓住怦怦的心跳,不去深想其中的含義。
文藝片,總要講些情情愛愛,難免就會有些親密的鏡頭。
昏暗的房間裏,因為年少時的衝動和誤會還分道揚鑣的兩個人,被一場大雪困在了同一間旅館,眼神的暗示,呼吸的交錯,一場“成年人都會犯的錯誤”即將展開。
似乎是為了表現主人公內心的掙紮,這場戲拍的十分激烈,許枝鶴是能感受到人物的糾結,但也能十足十的感受到場外的尷尬。
耳畔傳來不知何處發出的滋溜滋溜的口水聲,唯一可以確定的,不是從電影裏發出的。
她正要轉開目光,突然,一條手臂越過扶手,仿佛隻是隨意的搭在椅背上,大掌卻落在許枝鶴的肩頭,有意無意的摩梭著。
許枝鶴轉頭,同他四目相對。
她眼波瀲灩,他眸色沉沉。
攏在她肩頭的大掌稍微用了點力,將她往自己這邊撥了撥,許枝鶴的側臉抵到了他下巴。
江珩微微垂首,淺淺的呼吸拂動她劉海的發絲,許枝鶴不禁摒住了呼吸。
心跳越來越快,電影裏的激情戲已經過去,進入了正常的對白,許枝鶴驀然清醒,撥正了腦袋質問:“你幹嘛?”
江珩嘴角牽出一抹無奈的笑,指指她身後:“你看人家……”
許枝鶴不用看也知道,自從電影裏的畫麵過去後,那時不時傳來的水聲就更明顯。
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瞟了一眼,好家夥,這激烈的陣仗怕是想在電影院裏來場真的!
許枝鶴:“……”
她臉皮果然還是太薄,就連當初在沒有人的國產鬼片場子裏,她也不敢做到這地步。
“人家小情侶幹柴烈火,我們老夫老妻了,不搞這一套。”
大熒幕上浮動的光線照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江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老夫老妻就不給親了?”
許枝鶴尷尬的咳了一聲:“要親回家親,說好了今天是正經來看電影的。”
江珩的薄唇微微翕動,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從座位下拽著她的手,帶到自己身上……
許枝鶴被燙的一跳,出了一身虛汗,麵紅耳赤道:“你怎麼總這樣……”
男人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耳垂,低啞著嗓音道:“這是正常反應,我要怎麼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