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產賣身,無處可去。
騙踏馬鬼呢!
她死死的盯著台上意氣風發談吐不凡的男人,時間太長,眼皮都有些發幹,發澀。
她不禁的開始反思,到底是從哪裏開始錯了的呢?
是一開始她在酒吧把一張銀行卡塞進他的襯衫領口嗎?還是她因為同情就把人帶到家裏來,讓他登堂入室?
可是他從來沒有解釋過,不是嗎?
甚至還一本正經的跟自己討價還價!
媽的動不動要給她注資上億的男人,為了幾萬塊錢賣身錢跟她討價還價!
後來呢?她給他車,他也沒拒絕,每天開著上下班,沒有絲毫不妥。
還委屈巴巴的說自己沒地方去,借住在朋友家。
當然,這其中也有她自己定力不足,意誌不堅定的原因。
輕而易舉就被他的糖衣炮彈攻陷了,不僅親手送上信任依賴,竟然還讓他把結婚證騙到手了!合理合法的被他睡了小半年!
她還處心積慮的給他介紹工作,後來知道去許氏委屈了他,就成天想著賣房子給他創業,現在想想,當時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江珩是不是在心裏憋笑憋得都快發瘋了?人家揮揮手幾分鍾上億的生意,還需要她砸鍋賣鐵給他湊本錢?
但是仔細一回想,江珩好像也從來沒有親口說過他“窮”。
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江家破產了,他就該變得落魄無助。
可是,江家破產了,不代表他江珩破產了啊!
此刻,許枝鶴的腦海裏有無數的想法攪合在一塊,又亂成一團。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無名指的婚戒上。
當初江珩在鬼屋送給她的時候,她就覺得,臥槽,這鑽石好大好漂亮,肯定不便宜吧。指不定把他一年的薪水都搭進去了,後來連續好幾天都想著法子給他零用錢。
現在……恐怕比她想象的“不便宜”還要多出好幾個零。
她想起江珩孜孜不倦的勸她接受高爾曼注資的時候,想起自己誇讚那位高爾曼的蔣總,他居然不吃醋的時候……越想,越覺得有種種蛛絲馬跡,而自己竟然一直沒起疑!
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傻白甜?
台上,男人還在說著道貌岸然的漂亮話:“如今,隨著AI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會擔心懷疑,AI是否會取代人類的智慧。我認為這是多慮了,人類最初創造AI的本意必定是為了給自身帶來便利,正確的運用AI,正如CL公司這樣,就是造福人類,而無論什麼技術,到了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必然是一場災難。所以,投資人在評估一項先進技術的商業價值時,首要看重的就是它是否能為人類的生活帶來便利,而非一味的追求行業先驅和獨一無二,而與人類價值觀相悖。”
他說完,定了幾秒,掃視台下,有一瞬間,許枝鶴覺得兩人似乎對視了。
可是不可能,台下黑黝黝的這麼多人,他不可能看見自己。
許枝鶴斂下眼睫,聽著耳邊震耳的掌聲,他的演講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
她一向知道她的男人非池中之物,一時的落魄不過是對他的一種考驗,一遇風雨便化龍。
但卻不知,他從來都是人中龍鳳,所謂的落魄不過是她想象出來的。
因為他的出色演講,當他下場時,場上的燈光依然追隨著他。
這次,許枝鶴清晰的看到,他落座後,身邊的女秘書站起身,為他讓了個位置,並且體貼的遞過一瓶礦泉水,對他豎著拇指讚許:“講的真好。”
江珩牽起嘴角,似是對她淺淺笑了一下。
Elsa又追問:“你的主題是臨時定的嗎?剛才台上那些都是臨場發揮?”
遠遠的,許枝鶴:“……”
她承認自己切實的酸了。
什麼從來都不用女秘書!he~tui!
想著自己那些夜以繼日加班的日子,就是為了擠出時間早點飛到M國來給他個驚喜,最後,倒是他先給自己來了個天大的“驚喜”。
驚是夠驚了,喜?
許枝鶴完全沒感覺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她老公不是個窮光蛋。
可是有什麼意義呢,她從來沒在乎過他有沒有錢,對她來說,江珩是個窮光蛋可能更好一點,這樣她就更有安全感,不用擔心他什麼時候會離開自己。
現在可好了,國際大總裁,出入都被人簇擁環繞著,身邊美女秘書如雲,簡直就是經典的小言男主標配!
反觀她自己呢,豪門世家的私生女,性格差脾氣又壞,剛開始還打著包養他羞辱他的主意,典型的惡毒女配啊!
也許是這種身份的落差,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自顧自的生悶氣。
手機忽然在懷裏震了一下,她打開看了眼微信,又看看坐在最前麵的男人背影。
好家夥,還敢給她發微信!
許枝鶴懶得理他,視線卻也舍不得從他背上挪開。
於是這十幾分鍾,坐在最麵排的男人始終保持著低頭看手機的姿勢。
許枝鶴托著腮,再次點亮手機,十分鍾後,男人又發了一條:“怎麼不理我?”
許枝鶴開始動搖。
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這生悶氣也沒意思。
於是她動動手指,試探的問:“你在做什麼?”
“回家路上,等到家了我們視頻?”
好一個“回家路上”。
許枝鶴下意識的又抬頭看了眼前排。
他身邊的女秘書正側著身跟他說著什麼,下巴都快貼到他肩膀上了。
騙子!
撒謊精!
許枝鶴氣呼呼的鎖了屏幕。
發布會接近尾聲,Ben先去了江珩的位置,邀請他參加之後的慶功酒會,江珩心裏掛著要回去陪許枝鶴視頻,婉拒了。
Ben於是又來到許枝鶴這邊,說一會兒酒會的時候和她詳談專利的事情。
許枝鶴瞟了眼江珩的座位方向,他正和女秘書相攜離去,許枝鶴似笑非笑的咬了下唇,答應了。
慶功酒會的地點在電梯五樓,Ben引著她往電梯間走,而江珩和Elsa並肩往會場外的通道走去。
在人流逐漸疏散後,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