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畢業時,我加你微信,隻發了一句新年祝福,就被你拉黑了,你覺得我有可能追到你嗎?”
許枝鶴沒有回答。
但答案很明顯……不可能。
“年初的時候我回國,主要是為了幫我爸處理公司破產後的一些瑣碎事務。在我回國之前,的確有想過,在國內會碰到你。但是見麵了之後會說什麼,你會不會理我,我都沒把握。”江珩突然放輕了聲音,帶著沉湎在回憶中的一絲微笑,“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等朋友,完全沒想到會碰到喝醉的你,你主動跟我搭話,還說要包我……老實說,我很心動。”
許枝鶴:“……”
“一個夢,如果做的太久,醒來後就會當真。在M國這六年,我做夢都期待著的事,有一天真的降臨在我身上了,如果換成是你,會怎麼辦?”
不可否認,江珩的演說天賦很高,連許枝鶴都要被他說服了。
“我知道我乘人之危,不夠君子。但是在喜歡的姑娘麵前,我也不想做什麼君子。那天晚上,如果你沒有喝醉的話,一定不會跟我去開房,甚至醒來有可能會後悔,但是我顧不上了,醒來的事醒來後再說。”
許枝鶴知道自己酒品有多差,那晚的事,她根本不想去回想。
她用雙手捂住臉,阻止他:“你別說了。”
這會兒,她臉一紅,表情就生動了起來,不再是那種職場冷豔陌生的美麗,又變回了他熟悉的,會在他懷裏撒嬌臉紅的小姑娘。
江珩心生柔軟,連嗓音都都刻意放輕了:“那天之後,你不僅沒恨我,還給我卡,給我車……我有點受寵若驚。就是因為這樣,六年來我一直沒法對你死心。你說下次找我,我就開始期待下一次的見麵,下一次之後,還有再下一次……我心裏很清楚,你對我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同情,我想更靠近你,就隻能利用這份同情,所以我將錯就錯,沒有來得及去解釋一開始鑄成的錯誤。”
許枝鶴沉默了許久,幹巴巴的“哦”了一聲:“就算……這個理由我能接受。那後來呢,我們都領證了,你還一人分飾兩角兒,弄個什麼高爾曼Z國區總裁騙我?”
“……”
江珩一聲歎息。這個,他還真沒辦法解釋。
一開始是患得患失,不知道怎麼開口。後來吧……看到她每天把那個“蔣總”掛在嘴邊誇獎,覺得還蠻可愛的,就刻意瞞了她一陣子。他承認自己是有點小心思,但絕不是惡意的那種欺騙。
最後,他還是決定搬出那道免死金牌。
“你還記得七夕那天,你說過的話吧?”
許枝鶴:“嗯?”
江珩一字一頓的提醒她:“不管是誰做錯了,我們都大度的包容對方一次。”
“……”
她自己說過的話,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所以當時江珩心裏就都盤算好了嗎?
自己這算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嘛?
許枝鶴不怎麼舒服的開口:“我當時這麼說,是預防以後吵架……”
“嗯,”江珩點點頭,“所以我們現在不算吵架?”
“……”許枝鶴覺得自己又被繞進去了,這人口才真的太好。
見她不吭聲,江珩又趁熱打鐵:“老婆,這件事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行嗎?”
他認錯態度良好,讓許枝鶴滿腔的糾結一時不知如何發泄。
繼續這麼冷戰吧,沒有意義。就這麼輕易原諒他吧,好象又不怎麼甘心。
江珩見她態度鬆動,索性挪了下位置,從她對麵跟她擠到了,同一張沙發,挨著她坐下:“老婆,別生氣了?”
一隻手還試探的伸過去想摟她。
許枝鶴警醒的躲了一下,她也說不明白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副心情:“這麼大事兒,你瞞了我這麼久,說完全不生氣,那是不可能。反正我現在,就是……有點兒懵逼。”
江珩就著她的話點頭:“我知道,你還沒反應過,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我願意等你。”
江珩抿了抿唇,瞳色加深,看著她道:“但是,這段時間別不理我,別當著我的麵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讓我吃醋緊張,好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許枝鶴立刻反應過來:“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沒問你呢,那個女秘書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身邊從來沒有女秘書嗎?”
“……女秘書?”江珩愣了一下,“你說Elsa?”
許枝鶴“哼”了一聲。
江珩仿佛立刻get到她在介意什麼,馬上解釋:“那是總公司派來接替我工作的項目經理,不是我的秘書。這幾天她住酒店,我住家裏,跟她說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
許枝鶴表情鬆懈了一點。
但還是反射性的回懟:“剛才你演講完,她馬上給你遞水,看上去關係不錯嘛。”
“我又沒喝。”他歎了口氣,輕輕在她手臂上碰了下,“你一直在後排偷窺我的話,就該知道我一下台就給你發微信了,頭都沒抬過。”
“……”這倒是真的。
他表情有一絲幽怨:“你都不回我。”
……
她所有的疑問,他看似都解答了。
許枝鶴覺得自己內心那高漲的一簇簇小火苗,被挨個給冷水“滋滋”的撲滅了。
她有點懨懨的,沒什麼精神:“所以你想好了,免死金牌就用在這了?”
江珩一聽,就知道她已經原諒了自己。
又厚著臉皮湊過去,牽她的手:“不生氣了?”
許枝鶴:“……其實我現在氣還沒消。”奈何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含著眼淚也要填上,“這次我原諒你了,但是我就包容你這一次,要是還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寶貝。”江珩輕輕捏著她的指節,指腹掠過她無名指上的鑽戒,“雖然我騙了你,可是初衷是因為我愛你。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事情瞞過你。你喜歡上我,也不可能是因為我窮。”
“……”
這是自然。
許枝鶴喜歡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根深蒂固,連自己都沒察覺。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他破產了才喜歡他。
而且……他今天穿著高級定製西裝,在台上演講的時候,真踏馬的……太帥了。
就算他們以前不認識,單從一個顏狗的角度,許枝鶴今天也會被他俘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