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這位關係一定很好吧?”許枝鶴問。
她見過太多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了,就連江家剛破產那陣子,江珩出去也經常聽到圈子裏二世祖們的閑言閑語。可這位卻毫不計較,拿出這麼大一座莊子借給他們住。
江珩抿唇想了想:“嗯……是世交。”
祖上差點成了一家的那種世交。
進了主樓,兩人在玄關處換下被雨淋濕的鞋子。
江珩怕她染了寒氣,吩咐傭人去屋裏拿了條幹毛巾。
這時,從樓梯上已經走下兩個女人,前麵的二十歲出頭樣子,打扮十分天真活潑,後麵的五十多歲,似乎是送客,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到一半,忽然看到站在門口的江珩,驚愕道:“小少爺回來了?”
而那站在前方的少女已經綻開明豔笑容:“江少?”
許枝鶴抬起頭,用不解的目光詢問江珩。
江珩從傭人的手裏接過毛巾,一邊替她擦著被雨水淋濕的衣角,一邊介紹:“我家幫傭的阿姨,桂姨。另一個是……這房子主人的孫女兒。”
江珩似乎停頓了一下,但語氣平淡尋常,聽不出什麼。
許枝鶴於是點點頭,禮貌的道:“你好,我叫許枝鶴。”
那女孩連跑帶跳的來到她麵前,目光來回的在她身上打量,伸出手來:“易小曼。”
目光卻是扭頭看著江珩的:“這就是你的新婚夫人?”
許枝鶴敏銳的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一絲不妥。
但江珩沒什麼反應,“嗯”了一聲,依然認真的給許枝鶴擦著頭發。
倒是桂姨從樓上下來後,就來來回回的打量著許枝鶴。江家二老住進來已經把許枝鶴的情況說的差不多了,桂姨知道兩人領證婚禮都辦了,也知道許枝鶴的肚子裏此刻有一對雙胞胎,因此看向她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熱心。
“快進屋吧,這天氣也是,說下雨就下雨,沒淋壞吧?”
很快有人端了熱茶和水果來,桂姨拉著許枝鶴熱心的說:“你現在懷孕,有些水果要忌口不能吃,有些則少吃。馬上天氣熱了,西瓜這種寒性的你就別碰了,還有頭三個月,葉酸片不能斷,對胎兒好的……”
許枝鶴聽得暈乎乎的,扭頭向江珩求助,江珩隻是拍了拍她的肩:“桂姨是過來人,你聽話沒錯的。”
……
銷假後,江珩就回去上班了。
而搬到莊園這幾天,許枝鶴嚐到了什麼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滋味。
一睜眼,有人幫你把牙膏擠好了,漱口水倒好了,洗臉水打好了,她要做的就是,坐、在、床、上刷牙洗臉!
真真的跟古代皇帝似的!
第一天麵對這個陣仗時,許枝鶴嚇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忙向已經起床的江珩求助:“這要一不小心弄到了床單上怎麼辦?”
她又沒有斷手斷腳,完全可以自己去洗手間洗漱啊!
還沒等江珩開口,桂姨便接話道:“懷雙胞胎要更辛苦些,你得好好臥床靜養。為了孩子,你就忍一忍!”
那豈不是還得忍最少六個月?
可當著長輩的麵,許枝鶴不好反駁,隻能捏著掌心,忍了!
洗漱完,一張類似醫院的床上小餐桌被推了過來,讓她坐在床上吃飯!
江珩看出她一臉的別扭,特地沒去樓下餐廳,留在了臥室裏陪她用餐。
對此,桂姨起初還有微詞:“小少爺你沒出國之前,可是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去餐廳用餐的。”
江家家教嚴明,江珩這人以前更是個自律的怪物,上學時每天六點起床,七點早餐,七點半準時在校門口檢查儀容,刮風下雨,從未改變。
想必這自律的習慣在家也是一樣。
許枝鶴聽出來桂姨話裏的意思,急忙推了一下江珩:“你下去陪爸媽吃吧,我一個人也一樣。”
江珩卻固執的替她端著碗:“那是小時候,我現在都多大了。”
好在桂姨也隻是一提,沒有勉強他們的意思,看著許枝鶴吃完早飯就離開了。
早餐都是按照對孕婦有好處的食材嚴格配比製作的,營養豐富,味道也不錯,許枝鶴嚐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飯,江珩去衣帽間換衣服準備上班,許枝鶴想起昨天被她隨手扔在浴室的換洗衣服,想偷偷爬起來洗了,畢竟自己的內衣還叫別人動手洗,怪不好意思的。
誰知正好孟芝吃完飯,想上樓陪許枝鶴說說話,看到兒媳婦挺著肚子手裏拿著衣服,當即奪過去拎到了江珩麵前:“去幫你老婆洗衣服。”
“為什麼啊?”這下江珩跟許枝鶴同時懵了,家裏不是有洗衣機嗎?
孟芝言之鑿鑿的:“孕婦的衣物必須手洗,而且現在讓你洗,你才能體會女人做家務不易,將來才知道疼老婆。”
許枝鶴聽完同情的看了江珩一眼,忍不住低聲道:“媽……家裏的家務一直是他做……”
孟芝聽完冷笑一聲:“行啊,以前在家怎麼沒見你做過?”
許枝鶴:“……”
江珩:“……行,我洗。”
江總上班前還去水池手洗了兩件女人的內衣,這才得已脫身。
之後,孟芝就拉著許枝鶴坐在房裏,命人抱來了一摞書,都是《孕期飲食安全》、《孕期護理知識》、《孕期如何進行胎教》、《準爸爸媽媽必看守則》、《胎教故事讀物》等……
拉著許枝鶴讀了一個上午,臨走時還吩咐:“晚上等江珩下班了,讓他親自讀給你聽。這些不能隻讓女人一個人看,夫妻倆都了解才行。”
好吧,孕期必備知識還說得過去,可《胎教故事讀物》?讓江珩給她讀小蝌蚪找媽媽?
結果,下了班的江總還真的靠在床頭,一本正經的給她念起兒童啟蒙故事,聲音平淡的就像念著一條條合同上的條款。
許枝鶴被逗得樂不可支,他還一本正經的揉了揉她的肚子:“正經點,給咱孩子做個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