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鶴深吸口氣,走過去一把拔掉他手裏的卡,替他開了門。
“謝謝。”他挑眉,眼神裏也是亮湛湛的,嘴裏模糊不清的說著:“今晚那個夜總會的小姐,可真夠勁兒,你不來,太可惜了……”
許枝鶴聽著他酒後話語,就一陣反感,轉頭關上了門。
換上睡衣,正準備入睡,外頭又傳來敲門聲。
她生怕是那個酒醉男人,故意先開了條縫,看見是酒店的服務人員,這才放心把門打開。
對方手裏捧著個食盒,說:“對麵房的客人讓我拿過來的。”
許枝鶴抬眼一看,對麵房,那不就是傅寒聲嗎?
她道了謝,接進來,打開一看,竟是幾樣海南的街頭小吃。
是他從三亞夜市上帶回來的嗎?
真沒想到,這男人不光會喝hua酒,還挺有心的。
正好許枝鶴也有點餓了,打開食盒,隨便挑了幾樣合口味的,吃了一點,然後就去漱口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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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達信派來接她的車子已經等在酒店樓下。
許枝鶴吃完早餐,回房收拾了下,就出門了。
開門時正遇上傅寒聲。
他今日也是西裝的正裝打扮,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和昨夜走廊上的醉漢判若兩人。
她問:“你也去酒會?”
他搖頭,腋下夾著公文包:“我去至誠。”
至誠是國內排名前三的會計師事務所,安達信的財報就是他們事務所做的審計。
兩人一並進了電梯。
他紳士的替她按了一層,忽然問:“昨天的小吃你嚐了嗎?”
許枝鶴點點頭,又加了句,“謝謝。”
他揚了揚唇,說:“你這樣的,平常就老坐辦公室,出來一趟還整天繃著個臉,有什麼意思?對了,昨天那些小吃,你喜歡哪個?”
聊吃的話題,顯得輕鬆些。
許枝鶴隨口說:“有個像涼粉一樣的,挺爽口的。”
“原來你喜歡口味淡的啊。”
算是吧。她又問:“對了,那個小吃叫什麼名字?”
傅寒聲忽然看了她一眼,摸著下巴猶豫了一會兒:“那個啊……好像叫雞屎藤。”
許枝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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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一周的年會,每日都是紙醉金迷,奢華至極。
這幾年安達信的業務擴展範圍極廣,跟許氏合作的信息公司,甚至有插足寬帶業務的打算。
這麼龐大的業務,一旦某個環節出錯,資金鏈必然出現口子。
因此,許枝鶴十分佩服安達信總部的管理者。
倒是傅寒聲,每天晚上都喝的醉醺醺的,總要十二點多才回來。
然後白天便要拉著她出去玩,許枝鶴對此頗為不忿:“投胎真是個技術活,一般人像你這樣不務正業,隻怕早餓死了。”
傅寒聲“哦”了聲:“那你每天穿的這麼漂亮是去務正業了?”
許枝鶴氣的反駁:“我穿這樣是為了應酬!跟更多優秀的企業家學習管理經驗。”
他摸摸鼻子:“學誰?”
“反正不可能學你。安達信的總裁……”
她話音未落,就見男人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輕嗤。
“安達信的首席執行官一直對外鼓吹他們的股價還會繼續上升,為什麼自己卻在秘密拋售公司的股票?”
許枝鶴:“???”
傅寒聲哈哈大笑:“安達信要真如財報上那樣蒸蒸日上,他至於嗎?除非他傻?”
她問:“這種事你怎麼知道?”
安達信高層在秘密拋售股票這件事,業內從未聽聞,這種秘辛,他是怎麼知道的?
許枝鶴露出驚詫的表情,他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動作:“傳真也差不多快到了,你想看他們真正的財務狀況嗎?可以到我房間一起等。”
許枝鶴雖然對他諸多防備,但這麼大個瓜,她實在太好奇了,安達信啊,國內十大企業,要真如他所說,一旦爆出去豈不是要麵臨破產?
回到房間,許枝鶴換了件保守的衣服就去了對麵傅寒聲的房間。
他已經打開電腦,正在接收傳真。
一張張A4紙打印出來,仿佛還新鮮滾燙,他邊收許枝鶴邊拿過來看,真的是安達信的審計數據!
這上麵顯示的真實數據比財報上少了一倍都不止。
許枝鶴目瞪口呆:“他們這是審計造假!”
傅寒聲收完所有傳真,合上電腦,用一臉說教的表情道:“會計事務所和上市公司合作造假割股民韭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隻不過安達信這次有點離譜,我看了下,他們的賬目起碼虧空了七八個億美元。”
許枝鶴還是好奇:“你到底從哪來的這些資料?”
她想起前幾日,他說過要去至誠事務所。可至誠是給安達信做審計的,能這麼乖乖的把內部資料給他嗎?
傅寒聲將這些資料整理好,裝入一個文件袋中:“你要辦成一件事,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先和當地有關部門搞好關係,喝酒應酬是必不可少的。”
頓了頓,他目光掠向許枝鶴:“在這方麵,女人可能天生劣勢吧。”
許枝鶴這才想起這幾天他幾乎每日都喝得醉醺醺,到深夜才回來。
原來是去打通人脈了!
而她卻每天在酒會上做著無用功,在這方麵,她還真是個赤條條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