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清白是還不成了,因為他嫌我臉上都是毛,不樂意舔回去,不過白小山掙紮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收我當童養媳,借此來償還他苦守了五百年的清白之身。而童養媳最大的責任是,給白小山準備香噴噴的白米飯。
為此,我的媚術在短時間內有了極大的突破。我是青丘出了名的懶狐狸,一般來說能喂飽自己就不錯了,所以為了能盡到童養媳的職責,我不得不把青丘的包括狐狸在內的所有公的妖怪給勾搭了個遍。拋個媚眼,送個飛吻,就讓他們乖乖地把白米飯送了過來。當然,這對尚未修成人形的我來說,不得不說是個很艱巨的挑戰,尤其是麵對諸多已修成人形的妖怪們。由此可見,我的媚術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對此我還是很得意的,雖說這直接造成了我此後的一千多年時間裏其他法術完全沒有任何突破,當然這是後話。不過我的沾沾自喜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我就被全青丘的女妖怪給集體追殺了,理由不外乎是我勾搭了她們的丈夫,兒子之類的。(其實我很冤枉,我一隻狐狸能對“人”做什麼?純粹是精神上的情感交流啊!)
於是,白小山的白米飯供應就此中斷。
追追逃逃了幾百年,在我到一千高齡還沒修成人形時,白小山終於忍受不了如此糾結的生活,逼著我卷鋪蓋跟他“私奔”去了。這一奔,就奔到了昆侖山腳的祁雲山,上麵有昆侖眾仙壓著,祁雲山的妖怪們可以說是“奉公守法”的典範,基本上都安安分分地潛心修煉,完全不敢惹事。雖說有點壓抑,不過對一心修仙的妖來說,這裏卻是塊寶地,沾了昆侖的靈氣,這裏的眾妖都能摒棄邪念,全心修煉,修仙速度自然也有所提高。
按理說,這樣的一塊寶地肯定是妖滿為患了,隻是我在這裏修煉了一千多年,卻也沒見著比肩繼踵的盛況。據白小山所說,那是因為隻有誠心修煉且有仙緣的妖才能走到這裏。這句話讓我納悶了很久,因為我是沒什麼誠心修仙的,所以我一度做夢我是有仙緣的,估摸著上輩子可能還是個神仙,估計太懶了就直接被踢下凡間當畜生了。
白小山對修仙之事尤為樂衷,對我是“恨鐵不成鋼”,因為我照樣隻顧吃喝玩樂睡,隻有在他用武力脅迫的情況下才假裝潛心修煉一會兒。
有了青丘的悲催經曆,我不敢再隨便勾搭其他妖怪,於是,我這個“童養媳”唯一的用處也就沒了。白小山沒有辦法,隻好自己開墾了一片土地,一年到頭忙著播種收割,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畢竟法術也不是練著玩的,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當年白小山怎麼就沒有一腳踹死我,但據他後來回憶說,他們山雞家族一直被我們狐族欺負,他好不容易見著個“軟柿子”,不放在手裏好好捏一捏實在是對不起山雞家族的列祖列宗。他本來是想把我整得連我那早已歸天了的娘都認不出來的,不過鑒於我是個實打實的素食主義者,從未害過一隻雞,他才把那念頭放了回去。當時我聽得汗涔涔的,第一次慶幸自己還沒那修為逮雞吃。
不過,白小山也說了,不殺我還是很明智的,畢竟我可是為他提供了幾百年的白米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而且我叫白離,也姓白,與他算是同宗,“姓相同,不相迫害”,這是他思考了好幾百年得出的答案。
其實我很想反駁一句,我姓白,是因為我是白狐,而他姓白,則是因為他酷愛白米飯,這兩者的性質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
當然,由於我一直都是被欺壓對象,所以這話我隻能藏在肚子裏,眼裏的鄙視再怎麼深,臉上的笑容也一定要誠懇地無以複加。
唉,狐在雞爪下,不得不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