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大叫,瑾蓉倒是有點不習慣了,往日她因為生氣打他他總是會擋掉或者來不及擋挨了打也會像剛剛那樣跟她理論,可他現在低頭沉思的樣子倒叫她不忍心再下手了。

道是身手。這孩子今天似乎很反常,瑾蓉也看出來了,至於他為什麼反常,她也看出來了。

伸手揉了揉他那一頭濕漉漉的發絲,瑾蓉恢複了慈母般的語氣,“說吧,為什麼罵她?是看見她身邊有別的男孩子了吧,你吃醋了?”

吃醋?

驀然聽到吃醋這兩個字,席挽楓整個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仍舊是盯著眼前的茶幾發呆,席挽楓自顧自的冷笑起來,“吃醋談不上,我又不愛她,隻是很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而已。那個男人在她家樓下吻了她的臉,她竟然沒有拒絕。是她自己說的,這半年的時間她的身體是我的,可她怎麼能讓人吻她的臉呢?”

“你真的是很欠打!”瑾蓉快被這個兒子氣死了,握緊的拳頭差點又不受控製的打在他身上。

可是看見他苦笑的樣子,她又忍不下心打他了。

其實他這樣也不能全怪他,到底是那個女人把他傷的太深了,以前的他真的是個溫柔又招人疼的孩子。

以前看見他父親在外麵花邊新聞不斷,他還說等他長大了娶了老婆一定好好疼她,也讓她好好孝順她這個母親,當時瑾蓉就被兒子人小鬼大的話感動的無以複加。

這些年無論丈夫對她有多冷淡,她都覺得無所謂,因為她還有一個讓她驕傲無比的兒子。

他那麼聰明,門門功課都是第一,當年高考的成績更是讓世界各大名校爭著錄取,這樣懂事的兒子在豪門這塊汙濁的地兒真的很難得,所以她打心眼裏感動相當的滿足,兒子對她來說就是她的全部。

既然他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是在吃醋,瑾蓉也不想勉強他,畢竟這孩子的心門還鎖著,雖然這也是她一直擔心的問題,但是她覺得好像看到希望了,因為打開他心鎖的鑰匙出現了,那就是那個叫小夜的女孩子。

瑾蓉起身,搖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起身便準備去廚房,“好吧,你說不是吃醋就不是吧,媽也懶得管你了。上樓去洗澡吧,淋了雨不馬上衝個熱水澡會感冒的,媽先去幫你熬點薑湯,再上去幫你收拾房間。”

才將起身準備往廚房走,身後就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緊接著他的臉就靠了過來,他抱住她的腰,再一次可憐兮兮的跟她撒起了嬌,“媽,是不是吃醋我還搞不清楚,但是我好喜歡跟小啞巴待在一起。你知道嗎,她笑起來真的好美,那樣清澈不帶一絲雜質的笑,會讓我忘掉那些不開心的回憶。還有她哭得樣子也好美,我不想弄哭她,可是她就是那麼脆弱,動不動就掉眼淚。你說,她是不是玻璃做的,怎麼那麼容易碎呢?”

這樣孩子氣的跟她撒嬌的兒子,瑾蓉愛極了,但是也心疼極了。

她轉身,坐回到沙發上,將傷痕累累的他擁入懷裏,摸了摸他的頭,她安靜的聆聽著他向她描述他對那個女孩子的感覺。

往她懷裏鑽了鑽,席挽楓繼續說道,“媽,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見到小啞巴,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她好可愛也好楚楚可憐,其實當時我不知道她是啞巴,但是我就是很想得到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她。就像你昨天說的,她真的是那種你一見她就想要跟她親近的女孩子。她跟我之前的那些女人,跟那些豪門的千金小姐不一樣,哪怕她是啞巴,她也活的好真實。”

說著說著,席挽楓的眼前仿佛又浮現了他們第一詞在酒吧外相識的一幕,她那抬起頭捋起耳邊頭發的小動作,她那清澈的側顏都那麼清晰的呈現在眼底,仿佛讓他又感受了一次她的發絲從他掌心劃過的感覺,那麼的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