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紗用發卡別到頭上,望著鏡子裏美豔如花的自己,夏夜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微笑。

她告訴自己她今天是新娘子,不可以隨便掉眼淚。而且馬上她就要嫁給她這一生最愛的男人了,何況爺爺和公公婆婆都那麼喜歡她,她該感到開心。

伸手摸了摸小腹,夏夜忍住眼淚用唇語對肚子裏麵的寶貝說,“小寶貝,你要保佑你奶奶逢凶化吉,也要保佑你爸爸他好好的……”

蓉親著挽。教堂的後門口,迎麵駛過來一輛黑色的跑車。

車子停穩之後,久候在門口的幾個保鏢立馬上前將車門打開了。

一身正裝的席偉銘滿臉無奈的率先下了車,他剛轉身準備去抱車裏奄奄一息的女人,卻發現她自己居然伸手摘掉了氧氣罩撐著身子在往車門口挪,他趕緊上前製止了她,“蓉兒,還是我抱你吧,你別逞強了,你現在的身體……”

恢複了一些清明的瑾蓉搖頭蒼白的一笑,她用盡全力的握緊席偉銘的手在他的攙扶下吃力的走下了車,骨瘦如柴的手指顫唞著緊了緊身上那件米色的風衣,她笑著從牙縫裏擠出微弱的聲音,“別……別這樣,我撐著……撐著這口氣,就是要看我兒子結婚的。你放心,偉銘,我這會子還死不了的,我……我要看見我兒子娶了媳婦我才安心啊……”

“你這個倔丫頭,真拿你沒辦法。好,依你,都依你。你要自己走,我扶著你就是了,你別說話了,會耗費力氣。咱慢慢走,慢慢走……我不許你再瞎說,你看你氣色多好,你不會有事的……”

拗不過瑾蓉,席偉銘隻得妥協,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貝雷帽,他上前幫她戴上,看著一身風衣搭配貝雷帽的她高貴典雅的就像英國女王一樣,隻是那身形和臉型瘦的卻不讓人忍心看,他的心就像鋼針紮過一樣的痛。

打從早上蘇醒過來,她的精神就比前幾天好了很多,剛剛在車裏她也很配合一直不停的吸氧氣,席偉銘知道她這是回光返照,想多吸點氧氣好撐到兒子的婚禮完成。

摟住她的肩膀扶著她從後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一步席偉銘走的極為小心,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倒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原定於十一點婚禮提前到了十點半舉行,已到的賓客們都十分不解,不過因為時間沒到,加上本來請的人就不多,所以教堂裏也就坐了那麼十來個人。

席偉銘扶著瑾蓉從偏廳裏走出來的時候,一些老朋友紛紛起身去跟他們打招呼。

看瑾蓉氣色不好而且人瘦得不成樣子,眾人紛紛不解,後來聽席偉銘身邊的助理偷偷跟他們解釋之後才知道原來瑾蓉得了癌症,而且還是晚期,那些人還說讓他們待會兒配合些,千萬不能讓他們家夫人帶著遺憾離開。

眾人頓時才明白,難怪說這次席家的婚禮怎麼辦得這樣倉促,而且排場也不大,連媒體都不允許進,新娘子更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坐在他們中間的藍斯,也是到剛剛才知道原來席挽楓母親已經病入膏肓了,雖說有些氣小甜心這個笨蛋居然是為了這個原因把自己又卷進了他們家,但是他也忍不住替好朋友席挽楓捏把汗。

看他母親的氣色,他猜想可能這場婚禮一舉行完居然他們家馬上又要舉辦葬禮了。

一想到他們夫妻倆待會兒要承受的悲痛,他就十分不忍的搖起了頭。

而坐在不遠處的龍逸自打從休息室裏出來就沒說過話,原以為親家爺爺的話隻是誇大其詞,結果剛剛看到親家母進來的時候,她連走路都已經走不穩了,要不是親家公攙著,怕是早就倒下了,他才知道原來親家爺爺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