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沒想過他還會出現在這裏,畢竟龍逸跟她說了,說席挽楓答應再也不來找夏夜了。

禮貌的衝席挽楓點了點頭,海棠這才注意到他好像有精心打扮。

一身白色西裝的他往那裏一站氣場就很足,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隻是那張帥氣的臉雖然刮過胡茬兒了,還是難掩一份憔悴和憂傷。

海棠單手扶在半敞著的門上,遲疑的往後瞄了一眼,正在猶豫要不要放他進來的時候,門外的席挽楓卻勾著一臉風輕雲淡的笑,小聲的跟她解釋,“我來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親自把離婚協議書交給她,順便再看她一眼。”

門內,看見海棠站在門口不將門繼續打開也不關上,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海棠姐,是誰啊?”。

驀然聽到她熟悉的聲音,席挽楓心口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聽聲音感覺她比他想象中的情況要好一些,席挽楓一直蹙著的劍眉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抬頭有些無奈的看了席挽楓一眼,海棠也不回答夏夜的話,而是選擇了將門徹底的打開,她想讓病床的人自己看清楚門口的身影,看看這個人她到底要不要見。

海棠不回答,夏夜隻當她是沒聽到,正準備再問,結果隨著門漸漸敞開,她一眼望過去,淒清的眼神頃刻間便撞入了門口那雙依舊像黑耀晶石一樣璀璨奪目隻是卻布滿了如她眼底一樣的憂傷和無奈的黑眸。

本想移開視線,畢竟說過要把他忘記的,可是那雙眼睛就像吸鐵石一樣的吸走了她所有的精魄,讓她無力抵抗,隻能那麼怔怔的看著他。

她知道他那種像是要將她忘穿的眼神代表著什麼,他是在問,“你還好嗎?”

而她在看見他之後漸漸氤氳起來的眼神他也能看懂,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他知道她是在反問他,“那你呢?”

他眸色逼人,連眼神都跟人一樣的霸道,像是在說,“是我先問的。”

她不服輸的翻湧著眼底的酸澀,不答話反而提出抗議,“你還來做什麼,不是說不來麼?我們不該再見麵了。”

他微微挑眉,握著離婚協議書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苦澀的笑蕩漾在唇邊,眼底堅毅的神色仿若在反駁,“我來給你送協議,雖然我知道你急著跟我撇清關係,可是怎麼辦,在我沒將它遞給你之前,你還是我席某人的妻子。”

雖說兩個人沒說話,但是海棠也看出來他們的眼睛有著異於常人的默契,很多話哪怕他們沒說出口,卻透過眉目傳遞給了彼此。

走上前,拍了拍席挽楓的肩膀,海棠轉身便出了病房,經過他身旁的時候,她小聲囑咐,“抓緊時間,龍逸快回來了,我在門口給你們把風。”

病床上的人似乎沒有趕他走的意思,席挽楓薄唇微啟的對海棠說了聲謝謝,起身便朝門內走去。

幫他們關上門之後,海棠來到門外的長椅上坐下。

想起他們剛剛眉目傳情時的一幕,海棠眼裏滿是羨慕,她在想,什麼時候她跟龍逸也能有那種默契。

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淡淡的掃過一眼他手裏的那份文件夾,夏夜想那應該是離婚協議書。

沒想到他會親自送過來,她意外的同時才發現心裏是有著一絲驚喜的,至少在離開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麵,看來老天對她不薄。挽夏挽裏。

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他特地穿了第一次在酒吧門口遇見他時的那套衣服,不知道他想幹嘛,夏夜害怕的將視線看向窗外,眼裏偽裝的是從未有過的淡漠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