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倆每年都要來住一陣子,也省去了去酒店的錢。

騎車穿梭在布滿白樺樹的林蔭小道上,席博海心情格外的好。

看著前麵一個騎車的外國小夥兒載著一個同樣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時,那熟悉的一幕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雖說都過去將近六十年了,然而有些人有些事卻依舊那麼清晰,縱然時間再厲害,也抹不去心底的那些甜蜜和遺憾。

望著那對小情侶的背影笑了笑,席博海稍稍加快了一些腳下的速度。

快出校門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就飄起了小雪。

天氣預報說今天加拿大局部地區會出現小雪,果不其然。

騎著車看著那漫天的大學,席博海彎起的唇角又微微上揚了些許,明明是開心的,然而眼睛裏揮之不去的卻是孤單寂寞以及那份深藏心底的遺憾和悔恨。

兒子和孫子不止一次的問他,為什麼那麼多城市偏偏要呆在溫哥華,他們這裏氣候寒冷根本不適合養老,可他們哪裏知道別的城市再美再溫暖又怎麼及得上溫哥華的曾經那獨特的風景。

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六十年了,然而她的名字她的一顰一笑在她的記憶裏都是那般深刻。下到下心。

就如同這空中飛舞的雪花,她有著一個機器好聽的名字,飄雪。

這就是為什麼他喜歡下雪,喜歡冬季較 的加拿大,喜歡呆在這所在世界上排名也不是很靠前的大學裏教中文,隻因為他跟飄雪就是在這校園裏認識的。

怕隨著時間的遷移,這所學校的設施已經改變,然而那些記憶裏的歡歌笑語卻永遠不會消失。

就如同她的名字她的人,永遠活在他心裏一樣。

年少時無力反抗家族聯姻,把虛度的光陰都給了那個他不愛的女人,現在老了,那個女人走了,也不知道飄雪是否還活在人世,但是他想把餘下的時光都用來追憶他們曾經似水的年華。

今生有緣無分,來生他一定要去尋她,如果生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妥協的答應那該死的政治聯姻,他會勇敢的牽起飄雪的手海角天涯。

“飄雪……”看著那漫天飛雪,席偉銘眼眶溼潤的喃喃自語,這是藏在他心裏多年的一個夢,一個令他遺憾終身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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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吃過晚餐以後,無所事事的藍斯來到了酒店外的廣場上散步。

傍晚的廣場上很熱鬧,有很多跳舞的老年人,也有一些滑冰的年輕小夥子,還有散步的夫妻,嬉鬧的孩子。

藍斯雙手抱肩的繞著廣場走著,一個多星期了,心情還是沒有平複過來。

那日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就那麼趴躺在餐桌前,望著那幾隻被自己加滿菜卻沒人開動的碗,他當即就笑了,笑自己太傻太癡。

雖說知道孩子們和小甜心回到了挽楓身邊應該什麼都不缺的,可藍斯還是把他們的行李收拾了一下。

滿滿幾大箱子的東西,不是他給孩子們買的玩具就是他幫小甜心買的衣服之類的東西,哪怕他們以後再也不屬於他了,他還是希望他們能把他給他們買的東西留在身邊,至少那是他的心意。

來到中國,聽說挽楓在住院,好幾次拿著鮮花和補品都到了他病房門口了,可是透過虛掩著的房門,看見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樣子,步子突然就邁不出去了。

說沒有嫉妒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羨慕。

他是有多希望躺在那裏的那個男人是他藍斯而不是他的好朋友挽楓,因為那樣被孩子們圍著被小甜心照顧著的就是他,可惜他命不好,沒有挽楓那麼好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