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未等他發出聲音,空中忽然傳來隆隆的雷聲。他嚇了一跳,以為是敵機要來轟炸營地,然而透過窗戶向外一瞧,他發現那雷聲竟然真的是雷聲!
遠方黑雲彌漫,滾滾的壓境而來。那黑雲之中金光蜿蜒閃爍,正是閃電貫穿其中。
阿奢也變了臉色,低聲說道:“雨要來了!”
餓鬼道天氣的變化,是不能用人間的經驗來判斷的。霍英雄天天聽士兵們吵著雨季要來,萬沒想到雨季是這樣一個氣勢洶洶的來法。阿奢下了命令,要士兵們放棄陣地立刻撤退。士兵有士兵的退路,長官有長官的退路。霍英雄一肩扛著施財天,一手拽著大列巴,慌慌的出門上了一輛裝甲卡車。卡車的車廂是全封閉的,沒有窗口,黑洞洞的全是人。霍英雄護著施財天的頭臉身體,怕他讓人擠著,又低聲呼喚大列巴,怕他和自己分散。有人不小心摸到了施財天的尾巴尖,嚇得叫了一聲:“什麼東西?”
霍英雄和聲細語的說道:“別怕別怕,是小蛇,我們的小蛇。”
軍官們雖然不喜歡獸人,但是看慣了施財天在軍營裏東走西逛,所以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裝甲卡車追著水陸兩棲的戰車,在沙漠上疾馳向前,速度快得將要平地起飛。軍營上空陰雲密布,已經開始下了暴雨。那暴雨阻攔了阿修羅王的殺戮步伐,同時也如影隨形的緊緊追蹤著阿奢的車隊。
霍英雄等人蹲在車廂裏,不辨方向也不辨時間,幸而早上出來的時候全都沒吃沒喝,現在也就沒有內急可鬧。霍英雄總怕自己討人嫌,所以很自覺的縮在角落裏,又把施財天的長尾巴也收到自己身邊。施財天渾身是傷,怕擠怕顛,然而此刻擠和顛都是避免不了的。忍痛偎在霍英雄的懷中,他想想自己,又想想阿修羅王,心▂
肥滿本以為霍英雄扛的不過是個普通獸人,然而此刻他和施財天四目相對了,施財天的相貌卻是讓他大大的驚叫了一聲——施財天現在滿臉都是血痂血眼,任誰看了都要嚇一大跳,但是肥滿之所以驚叫,卻又不是怕他這張毀了容的麵孔。抬手指著施財天,他揚起兩道濃眉銳聲叫道:“他怎麼會長得和神一樣?”
霍英雄聽了這話,十分惶恐,當即轉向肥滿表示謙遜:“沒有沒有,他長得挺一般的,比神差遠了。”
肥滿的聲音本來就刺耳,如今因為驚訝,越發叫得像個潑辣小丫頭:“來人啊,去把我們的神請過來!”
這話說出不久,就有四名士兵抬進了一朵一平方米大的黃金蓮花。蓮花之上端坐著一個人——看形狀應該是一個人,但是被一層白色絲綢嚴密的覆蓋住了。加餐大將軍和阿奢本來已經落座,此刻見狀,不由得一起向前欠了身,不知道肥滿到底是弄來了個什麼東西;而肥滿步伐輕快的走到蓮花旁彎下了腰,用甜蜜的小嗓子笑道:“我的神呀,連著八個小時沒有見到您了,您想念我了嗎?”
白綢子下的腦袋微微一搖。
肥滿沒皮沒臉的又道:“我這裏有一隻獸人,竟然長得和您很像,您要不要和他見上一麵?”
白綢子下的腦袋這回上下一點。
阿奢抽了抽鼻子,忽然感覺這屋子裏彌漫開了一股子清甜氣息,是從未嗅過的好聞味道。轉了腦袋再看別人,別人也全在一口接一口的吸氣,可見大家的感覺都是一樣。而肥滿得意的轉向眾人,嬌聲嗲氣的大聲笑道:“加餐哥,阿奢表妹,還有醜陋乏味的衛士們,睜大眼睛看著吧,千萬不要被神的光芒刺瞎了雙眼,神像本大將軍一樣,是美麗溫柔博愛的,雖然加餐哥你一直裝神弄鬼無聊失敗,阿奢表妹你老氣橫秋毫無魅力,但我一直包容你們,從這方麵看,本大將軍也是富有神性的。”
然後隔著一層白綢子,他撅嘴在那腦袋上親了一口:“所以我和我的神才會心心相印。”
白綢子下的神被他那一嘴拱得一晃,然而始終沒吭聲。肥滿也說得夠了,單手抓住白綢一角,他驟然起身一揮手臂。一瞬間中,那位神露了真麵目。
餐廳中的眾人果然全傻眼了。
這位神擺了個趺坐垂頭的姿勢,通體碧綠,綠得潔淨,幾乎是半透明。雙手搭在膝蓋上,他麵無表情的垂著眼簾,周身不但一絲丨不掛,而且沒有半毫毛發,胯間幹幹淨淨空空蕩蕩,並無任何隱私器官。再看他的眉目口鼻,也當真是和施財天一模一樣。
施財天在霍英雄肩膀上向下一掙,“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搖頭擺尾的遊到那位綠神麵前,他用雙手扶了黃金蓮花瓣,探頭過去聞了聞對方的麵孔和胸膛,隨即睜大眼睛問道:“你是樹?”
綠神抬眼看了他,同時用細微的聲音答道:“我是樹。”
施財天的鬼臉子上緩緩綻開了笑容:“你怎麼來了?”
樹慢慢垂下眼簾:“山上很吵,夜叉砍我。”
施財天忘記了疼痛,笑得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