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天鵝狀,一邊尖聲細氣的吱吱鳴叫,一邊長脖子亂轉,用大扁嘴撕扯周身的肮髒羽毛。
閻羅王遠遠的看著它那浪樣,眉頭從小皺變成了大皺。霍英雄也看傻了眼,小聲說道:“大列巴,你看那鴕鳥,怎麼得瑟成那樣兒了?”
大列巴先沒言語,及至見阿奢引著閻羅王進入地下營房了,他才小聲說道:“英雄,跟閻王爺一比,我發現你這個人吧,美則美矣、全無靈魂。”
霍英雄看著他:“啥意思啊?”
大列巴仿佛是頗有感慨,非得發表一番不可:“原來我以為你這形象就算是挺好了,但是現在和人家閻王爺一比,我發現你在氣質這方麵上還得提高。這閻王爺真是太帥了,說實在的,他要是想跟我搞基,我都樂意!”
霍英雄急促的歎了一口氣:“你還能不能有點兒正事兒了?小蛇當初要不是為了救你,能那麼痛快的就跟人走嗎?現在他都走這麼長時間了,生死不明,你就一點兒也不惦記嗎?”
大列巴聽了這話,有些羞愧,無言的轉身鑽進了營房之中。霍英雄見狀,連忙跟上了他:“你等等我!”
霍英雄剛一進門,大將軍也來了。大將軍的動作奇快,在下車之後的短暫時間裏,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軍裝,並且用一塊結實的墨綠布料充當了麵罩——大鴕鳥實在是太臭了,他感覺那臭氣甚至滲透進了自己的皮膚,簡直洗都洗不幹淨。
然後他從油凍那裏抱回了阿戰。明天清晨要去尋找阿修羅王和施財天,他至多隻能和阿戰再相處幾個小時。阿戰不怕生人,和油凍在一起很安靜,換了他來抱,也不哭鬧。
幾個人在營房內重新聚了頭。閻羅王挑了個黑暗角落盤腿坐了,雙手縮進黑鬥篷中,他垂著眼簾靜候天明。營房中央擺著一盞紅通通的電暖燈,暖燈旁是阿奢。
大列巴湊到了閻羅王身邊,開始試試探探的搭話:“閻王爺,您真是從地獄來的嗎?我們都說地獄有十八層,特別恐怖,是真的嗎?”
閻羅王安然的一點頭:“是的,地獄道的環境不大好。”
大列巴立刻笑道:“那您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瞧您這一身歐美死神範兒,誰能猜出您是從地獄來的?不是我恭維您,就您在沙漠裏剛出場的時候,哎呀我去,相當有型了!”
閻羅王微微一笑,望著地麵說道:“抱孩子的不高興了。”
大列巴立刻回頭去看大將軍,大將軍麵無表情,心裏的確是有點不痛快,因為大列巴先前一直是圍著他轉的,可自從閻羅王一出現,大列巴就不理他了。
正當此時,營房的簡易房門一開,大鴕鳥擠擠蹭蹭的鑽了進來。眾人抬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這大鴕鳥方才大搞個人衛生,不但給自己收拾出了一口大白牙,還心黑手辣的拔光羽毛,把自己打造成了一隻巨大的白條雞。一歪小腦袋,它隔著電暖燈,用一隻大眼睛望向了閻羅王,隨即劈裏啪啦的連眨了十幾眼,眨得兩排長睫毛上下翻飛。
閻羅王向它揮了揮手,低聲說道:“不要鬧,我會帶你走。”
大鴕鳥一聽這話,心滿意足,立刻從喉嚨裏擠出一串諂媚的鳴叫,然後一晃大禿屁股,轉身又從門口鑽出去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閻羅王閉著眼睛,一直不言不動。阿修羅王畢竟是餓鬼道中的異類,力量又是那樣強大,憑著閻羅王的本領,能夠感知到她的活動。
到了淩晨時分,閻羅王忽然一睜眼睛,開口說道:“出發吧!”
眾人東倒西歪的打過了瞌睡,一聽此言,立刻全都振奮了精神。阿奢全是為了霍英雄才去冒這一趟險,又因為她知道任何武器在阿修羅王的力量前都不值一提,所以也沒有特地準備槍支彈藥,隻默默的往嘴裏塞了許多壓縮餅幹,想要盡力的多貯存一點熱量。到時萬一營救不成,也有力氣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