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滿天的時候,桃子和五斤同一天大婚,也許是因為兒子娶的是熟悉又喜歡的寶珠,家裏又是添人,恩和到沒有什麼感覺,就是桃子是要嫁到別家去,從桃子蓋上蓋頭開始,她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劉夫人站在後頭看著恩和哭,胤祚站在一旁也是既欣慰又難過。
孩子們都大了,從此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他目光轉向恩和不自覺的的又有了溫暖的笑意,不管歲月如何變,總有這麼一個人不離不棄的陪伴在身邊,看見就覺得歲月靜好。
兄妹兩成親頭一年,寶珠和桃子就都懷了身孕,來年幾乎是同時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不知不覺的時候,胤祚和恩和都做了爺爺奶奶,生活似乎一下子更加平實安穩了起來,連時光都過的飛快,等孫子都會走的時候,連饅頭都成了半大的小子,也沒小時候那麼胖了,已然是康熙六十一年的時候。
康熙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右手已經完全不能寫字,幾個兒子都輪流侍候在左右,而康熙對胤禛父子的器重也日益顯現,總是將弘曆帶在身邊,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康熙跟胤祚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最自然真切,像尋常人家的父子,或者真的是時日不多了,坐在躺椅上的時候,總是在說起從前:“太子小時候那麼的聰慧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朕批奏折久了會手疼,等朕睡著了就悄悄跪在朕身邊給朕揉手……”
他偶爾也糊塗了起來,就叫身邊人:“胤礽快下學了吧…..”
誰都抵不過歲月,一代帝王也如此,胤祚看著也心酸了起來,跪在康熙的椅子邊握著康熙的手,輕聲道:“快了。”
於是康熙就心安了起來,夕陽裏慢慢瞌上了眼,漸漸的好像成了雕像一般。
德妃的身體近日來越來越不好,晚上總也睡不踏實,又加上白天還要到康熙身邊照料,似乎越發的精神不濟,她還是喜歡日日都擺弄自己的那一大瓶象征了富貴榮華的牡丹花,十四是大將軍王,至今還征戰在外,八阿哥早倒台了,剩下有競爭力的,除過跳出圈子的老六,就隻剩下了她的十四,想到這於是又雀躍了起來,麵上漸漸有了笑意,跟那些女人平時有什麼好掙的?要贏也不是贏在那些事情上頭的。
也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頭暈,想著大抵是累了,就想坐回榻上休息一會,不想才退了一步就忽的失去了知覺,暈倒在了地上。
胤祚麵色焦急的進了德妃的內殿,聽太醫之乎者也說了一堆,他不悅的道:“直接說!”
太醫嚇的一哆嗦,語速也快了:“內裏的精氣全部耗盡,隻怕命不久矣…….”
胤祚怔了半響才道:“盡力救治,不得有半點馬虎!”
太醫忙應了一聲。
康熙生病,德妃又是病重,胤祚又想用空間的東西,所以凡事都要親力親為,有多勞累,康熙都能看見,見他又親自端著藥碗進來,笑著同他說:“這是就讓別人做,何必都要你親力親為?”
胤祚隻是笑笑,將藥捧給康熙,看著康熙全部喝下,又漱了口,又在一旁給康熙按摩穴位,胤祚按的舒服,康熙也迷迷糊糊了起來,閉著眼問胤祚:“還想出海麼?”
胤祚想都不想就回答:“想。”
於是康熙隻是微微頷首,漸漸的氣息也平穩了起來,好似睡著了一般,胤祚才慢慢退了下去。
即便胤祚用盡全力,康熙也隻是比曆史上的時間遲了兩個月,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去世。
這個時候正好胤禛也在身邊,旨意也是直接對著胤禛宣的,所以他便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另胤禛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康熙還有一道特意留給他的旨意:“朕深隻胤祚夙願,故特恩準胤祚一家可旅居海外。”
胤祚淚流滿麵,深深的匍匐在地上磕頭,不管別人怎麼看,康熙作為阿瑪,這一生對他真的做足了父親可以做的。
胤禛已然開始自稱朕,拍了拍胤祚的肩膀:“難道真想去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