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現了不幹淨的東西,就來報知朕。”
嚴平海一聽就知道這“不幹淨的東西”指的是什麼,不由臉色一白,這巫蠱案才過去幾年,難道又要再掀波瀾了?
麵上卻不敢耽擱,忙應聲離去。
嚴平海領命而去,皇帝在勤政殿內來回踱步,心神不屬。
半晌之後,嚴平海才匆匆回來。
“陛下……”他好歹是在宮裏幾十年的老人了,勉強還能維持鎮定,除了臉色有些發白。
“如何?”皇帝緊緊盯著他。
嚴平海輕輕點頭。
那東西是穢物,他便沒有呈上來。
“那上麵……”他頓了頓,“還有生辰八字。”
皇帝麵色大變,咬牙切齒:“帶朕去看!”
挖出來的東西被置放在偏殿的隔間裏,裏三層外三層地裹著,外麵還裝了個匣子,為了挖這個東西,嚴平海帶著人在明光宮幾乎挖地三尺,張太後那邊自然瞞不過去,一聽之下也是愀然變色,急匆匆就趕過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太後扶著大宮女的手,急得臉上冒汗。
“母後勿急,此事還要細查。”皇帝扶著她坐下來,“朕先去瞧瞧,片刻就回。”
他隨著嚴平海去到偏殿隔間,嚴平海親手打開外麵裹著的粗布,剝了好幾回,終於露出裏頭包裹的東西。
那是兩尊褪了色的木偶,刻成人形,頭頂百會穴處各插著一根細針,那針三寸左右,已經沒入兩寸有餘。
待嚴平海將人偶翻過來,皇帝便發現那兩尊人偶背後都刻著一段生辰八字,嚴平海看得臉色蒼白,連手也顫唞起來。
“別抖!”皇帝沒好氣,“拿近點,朕看看。”
等嚴平海拿近了看,皇帝赫然發現那上麵的生辰八字,一個是皇後的,一個是他的。
這還得了!
皇帝驀地怒氣勃發,他忽然想起來了,當年巫蠱案的時候,他命人四處搜查宮闈,將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都翻出來,獨獨漏了太後的明光宮,隻因他不願驚擾太後,也覺得不會有人把東西埋在那裏,卻不曾想,最不可能的地方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從當年到現在,得足足埋了幾年了!
難怪皇後已經被魘死了,那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他了!
嚴平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跟在皇帝身邊,總會多多少少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這個時候他隻能裝聾作啞,最忌諱多嘴多舌。
“衛、媛!”皇帝咬著牙說出這這個名字,嚴平海又是一震。
皇帝來回踱步,很多事情,一旦通了一竅,那就全都能連上了。當年皇後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曾經竭力反對太子親近衛氏,為此還跑到先皇麵前告狀,弄得太子不得不將衛氏安置在外頭,等到登基之後再將她接回,這麼一來,衛氏記恨皇後,也是有來由的。
至於皇後小產的事情,後來皇帝也曾調查過,那裏麵確實脫不開穆賢妃做的手腳,但是當時卻還有另外一些奇怪的地方死活解釋不了,如果再加上衛氏,就很說得通了,穆賢妃生性膽小,若不是受了旁人慫恿,也不可能有膽子做出謀害皇嗣的事情來,結果後來巫蠱案事發,倒黴的是穆賢妃,另外一個主謀卻一直隱藏起來。
再說那木偶上的生辰八字,隻要皇後不在,她就是皇後之下的第一人,若不是出身略有瑕疵,自己確實動了要封她為後的心思,而自己如果也死了,她生的二皇子就是順理成章的長子,按照大梁無嫡立長的傳統,朝臣們就算反對聲再大,也得擁護正統,到時候她就是皇太後。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去將衛氏召過來!”皇帝冷不防道,口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