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接過來還是個生下來就離了娘的孩子,從來不哭不鬧的讓人心疼,如今這般大了。”說著,眼角溼潤起來,竟忍不住擦起眼淚。
“媽媽別怕,等下我向奶奶要了你,連同哥哥嫂嫂他們,一同跟我去樓家。”綺羅說道,也有些傷感。
何媽媽聽綺羅這是要將她與自家兒子兒媳等人也要過去,忙先謝了,又忍不住哽咽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將珍珠發簪別入發髻中。
青絲做了花瓣,珍珠做了花蕊,何媽媽又將金珠牡丹華盛給綺羅戴上。
一朵花瓣用極薄的金片壓製而成的牡丹懸掛在綺羅眉心,上麵又是一朵小小未展開的牡丹花苞,兩排金珠串鏈拉著牡丹緊緊貼著綺羅的額頭,蔓延在她烏黑的發髻中。
“配著這披帛吧。”初一見綺羅打扮起來,也盡心地給她裝扮,將那條桃紅邊緣繡著小小一朵牡丹的披帛給她披上,綺羅對著十五舉著的鏡子照了一番。
“往日她們都說大小姐長的與二小姐仿佛,但眉眼不如二小姐精致,如今這麼一打扮,可不是甩開了二小姐幾十裏地。”何媽媽驕傲地說道。
綺羅望向鏡子裏的自己,許是因為曬多了太陽,與旁人比她的臉色未必是黑的,但是與綾羅那晶瑩的臉皮一比,她就顯的黑了許多。
一白遮三醜,她黑了,自然眉眼看起來不及綾羅細致。
吃了早飯,綺羅靜不下心來做針線,便進了東邊屋子裏看書。
青青自告奮勇地在院子外坐著準備打探消息。
綺羅書雖拿著,那上麵的字可是看不進去的。
日光越來越盛,在那日光中,綺羅隱隱聞到飯菜的味道。
“小姐,是在這屋裏吃飯嗎?”初一問道。
“這麼快又吃?”綺羅疑惑道。
“……是午飯。”初一回道。
綺羅應了一聲,就著水洗了手,拿著茶碗漱口,嘴上的胭脂印到白瓷碗上,一上午小心不敢弄花的胭脂,就這樣沾染到白瓷上。
看著那一點紅印,綺羅微微抿唇,將唇上的胭脂擦去。
吃了幾口飯,綺羅叫初一等人端去吃了,又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塗抹胭脂。
小心地不弄亂發髻,綺羅趴在梳妝台前,抬頭看向那一隻盯著自己一直看的黑貓。
伸手撫弄了一下那黑貓越發油亮的毛發,綺羅輕輕歎息一聲,又合上了雙眼。
“小姐去床上躺著睡一會吧。”初一勸道。
綺羅揮了揮手,皓腕上的袖子慢慢滑下,初一見著她手腕上的牙印絲線,心裏一慌,慢慢地退下。
依舊趴在梳妝鏡前,伸手將那金牡丹放正,綺羅對黑貓無聲道:“他一定會來的。”
等著飯菜的味道在一次傳來,綺羅微微咬唇,出了裏間,見青青等人很是憐憫地看她,淨了手,默默地吃了飯。
飯後,早早地洗漱過,又叫初一她們出去,隻守在窗戶邊等著。
那日他隨口說了一句,晚上就冒雨趕了過來,昨日他那樣鄭重的保證過,今夜無論如何也要過來的。
想起樓翼然怕黑,綺羅又點了一隻蠟燭放在窗口,守著那蠟燭,微微側頭,聽著窗外微乎其微的風聲,回想昨日蘆葦蕩中的雁鳴,蘆花,蒲草。
門簾一動,綺羅回頭,卻見是初一走了進來。
初一步到綺羅身邊,低聲道:“小姐不要睡嗎?”
“你去睡吧。”綺羅說道。
初一聞言,咬唇脫口道:“小姐昨日與樓少爺可做了不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