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昏地暗,花草失色,血壓升高。
“田七?!”
“苗阿姨……”
此時正閉目養神的傅令突然打了一個寒戰,眼皮狂跳兩下。
“田七,你剛才說什麼,小姑娘留點口德,話不好亂說的。”苗秀芬覺得,田七說傅令是她老公,就算隻是嘴上說說,也是幹了件缺德事。他兒子的名聲可不能被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太妹弄臭了,她完全沒有認識到她自己的兒子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且同樣是混混一個。
田七不是傻子,苗秀芬的話她聽得懂,傅令她媽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她也不吃虧,苗秀芬越不希望,她就越要告訴她這個不爭的事實,她田七還就是傅令的合法老婆。
她話才說完,沒來得及得意,沒想到那麼不堪一擊,立刻就就慌了神。隻見苗秀芬眼睛圓鼓鼓的瞪得正圓,以田七那麼有限的醫學知識,都不得不懷疑她得了甲肝。
“死丫頭,和你媽一樣不要B臉,想黏上我們家傅令,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苗秀芬口袋裏還揣著佛經,卻拿出潑婦罵街的架勢,把她兒子正被拘留的事兒拋到腦後,全心全意對付田七。
小民警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第一天上班,太考驗他了吧,警校模擬過抓小偷,抓劫匪,可沒有教他怎麼應付發狂大嬸啊,看來學校的知識體係還是不夠健全,輔助學科沒有跟上。
田七小的時候無數次有幸窺得苗秀芳和鄰居,買菜的,炸油條的吵架,深知自己不是苗秀芬的對手,嘴上功夫,她實難取勝。她還曾給傅令說過,苗秀芳要是參加大學生辯論會,一準兒披荊斬棘,所向披靡,衝出宇宙。
田七學習不好,也還是受過教育的,擺事實講道理,試卷上答題她不會,不代表她不會用,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實踐性人才,光說不練紙上談兵的事,她不屑得幹。
“苗阿姨,我知道您一時接受不了,我們瞞著您是我們不對,您要是不信,我拿結婚證給您看……”田七誠懇無比,憋笑快要憋死了,她極其期待苗秀芬張著嘴巴說不出話,麵色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可是,屁股兜都快被她摳出一個洞了,本該在那裏等著隆重亮相的武器卻不翼而飛,她心裏著急,現在是騎虎難下,尷尬得要死。
苗秀芬差點被唬住,看田七底氣十足的樣子,幾乎以為馬上會有一張貼著他兒子照片的紅本子出現在眼前,給她迎頭一棒,虧得她實戰經驗豐富,才沒有“失態”。
“田七啊,你媽是怎麼教你的?你想男人想瘋了,不好找上我們傅令的。我們傅家書香門第,不是誰認我當媽,我都樂意的。”苗秀芬勝券在握,長輩教育晚輩的姿態十足,甚至有點循循善誘的味道。
田七氣得牙癢癢,半天才賭咒似的吐出幾個字:“等傅令出來,你問他,他要說半個不字,我立馬走人!”
小民警一開始還想著勸架,後來看一老一小開火覺得津津有味。女人和女人交鋒就是有意思,難保不是圍著一個男人轉,竟把她們來派出所的正事都給忘了。
肖自明沒有閑著,打了好幾個電話找熟人托關係,盡快把傅令弄出來。事情解決得差不多,隻等最後的消息,薑曄雲卻找上門來。
肖自明幾乎可以確定有人向煙草局報信一事就是薑曄雲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就實在不好對付,她賠上自己的貨是為了什麼,肖自明想不通。
薑曄雲也想不通,本來打算好要叫人上門要貨的,臨時又改變主意,打了個電話到煙草局舉報領海無證販賣大批煙草。也許她隻是覺得好玩兒。
薑曄雲一頭酒紅短發,不是時下流行的沙宣,倒像男士頭,短至耳後,能看見細長的脖頸。
“肖老板,我想你也是爽快人,我也不囉嗦了,今天我是來取昨天的貨,占了肖老板的地方,也麻煩肖老板代為保管了。”薑曄雲有禮有節。
肖自明招呼薑曄雲坐下,手下送上兩杯茶。
“不瞞薑老板,下午這批貨被煙草局沒收了。”肖自明實話實說,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將薑曄雲身上移開,沒有放過她麵上一絲變化。
“肖老板在開玩笑嗎?昨天是我們不好意思,耽誤了肖老板的生意,肖老板是覺得我們道歉的誠意不夠?”
“薑老板多心了,我是要派人送還這批貨的,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不想見到,我的兄弟現在還在局子裏。”
“有這樣的事?我的罪過可就更大了。”薑曄雲繼續演戲。
“意料之外的,不能怪你。”肖自明也想看看薑曄雲到底目的何在。
“我一個女人做生意,難啊,不怕告訴肖老板,這個月我已經丟了兩批貨了,這批貨對我很重要,我的下家等著不說,老白可等著看我的笑話。幹我們這行,最重視的就是信譽,丟了貨是小,丟了信譽就等於丟了生意。”薑曄雲萬分為難。
“做生意,風險是難免的,薑老板的做生意的魄力我是有所耳聞。”肖自明不表態,等著薑曄雲亮出底牌。
“我一個女人哪來什麼魄力,比不上肖老板。這批貨實在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