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一起罷了。
不斷地費力思考讓葉知函的頭很痛,風一吹,疼痛卻使她愈加清醒。
落霞宮山腳的柴大媽還曾經對她說,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當時還以為這是個謬論,現在看來,也確實是這樣。
“淚盡風吹笑顏舊,今日男兒數風流。”葉知函用筷子輕輕敲打著碗碟,應著節奏喃喃道。
“小二,錢放著了。”葉知函起身,頭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氣。清晨的炊米味道混著濃濃的梨花釀,沉入葉知函的心肺,清新動人。
不該忘的隨時就會忘掉,該忘的怎麼都忘不掉。
京城的小商小販已經處處坐滿了人,葉知函想著,女人,真的應該對自己好一點。手捏著臉,努力作出一個笑的形狀。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招牌,大步邁向一家挺大的脂粉店。
脂粉店裏花花綠綠的胭脂水粉,確實會讓人的心情好一點。在挑選時,你會忘記疼痛和心悸,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以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麼落霞宮的師姐們一下山就直接奔向胭脂水粉店,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店裏麵挑來挑去。連平日對任何事都冷淡淩姍師姐也對水粉情有獨鍾。
現在看看,胭脂水粉真的是女人不可缺少的好基\''友。
脂粉店裏的女子也多是黃花大閨女,也有上了年紀仍然堅持不老還舞著手絹的風韻大媽,青樓的脂粉女子也不少。不論大家的地位是什麼,到這裏,談論的話題都是一個ーー江湖八卦
大媽甲:“哎呦,乙大媽,這麼久沒見到你了!麻將又贏了幾圈啊!”
大媽乙:“哪裏哪裏,誰不知你甲大媽手氣好的囈,連著贏啊!”
大媽甲:“呦呦,你又說笑了。”
葉知函選著水粉時,隨意地聽著。一會兒是這家閨女又嫁人了,一會兒又是那家少爺又有幾個風流債了。
大媽甲:“嘿嘿,你聽說沒有,秦良要結婚啦!”
大媽乙:“真的!是那個若顏山莊的少莊主秦良嗎?”
大媽甲:“是的呀!就是他。”
一聽見秦良的名字,葉知函心裏一痛,努力忽略耳旁的話語,但耳朵卻不聽指令地努力聽著。手隨意地撥弄著一個藍白瓷瓶,耳朵卻仔細又緊張地聽著。
大媽乙:“是哪家的女子修了幾百年的福氣,攀上秦良這個俊秀公子哥啊!這可斷了多少女子的春思夢啊。”
“哎呦!您這都不知道啊,江湖上都傳遍了!”你個青樓女子扭著個水蛇腰,嗲著聲音走過來,手拿著手絹在空中舞了兩下,一股濃厚的脂粉香瞬間傳來,道“當然是彩英殿的蘇婉卿啊!”
聽到這裏,葉知函手中把玩著的瓷瓶突然落下,摔成一地白藍碎片。葉知函眼睛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兩眼無神。幸好脂粉店裏人多,其他人沒有聽見。
女子繼續說道:“那是!這是彩英殿和若顏山莊的和親呢!大後天就婚禮了,那排場,可大著呢。若顏山莊方圓五裏都布滿了紅色綢布,江湖上幾大門派和知名人士都被邀請去了,落霞宮的念落宮主也破例地來參加,還有我親親愛的陌梓詡啊,楚儲啊,李玨啊都要來的!”
青樓女子剛說完,就引起了一片轟動,眾多女子全部都尖叫著,湊到那女子的身邊,問著詳細情況。
葉知函倚著牆壁緩緩坐下,手指慢慢去觸碰碎了的瓷器。
原來是他要結婚了,是他要結婚了,他要和蘇婉卿結婚了,是和蘇婉卿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