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一個來過這裏一次的客官之間會有情誼嗎?”葉知函對上他的眸子,深褐色的眸子幽深而平靜。
我和她有情誼嗎?聽見葉知函的話,陌梓詡心裏想著,應該是有的,除了她說的那層,還有那晚跳花節,她婀娜的舞姿卻是讓自己動心不已。
想了這些之後,不知為何,心裏卻隱隱作痛,本未有過情愛之苦,卻有被情所傷的痛楚。
陌梓詡伸手從一旁桌子上取來一個酒壺,將壺口放在嘴裏,一飲而盡,清酒帶著淡淡的脂粉香味從壺口滑向喉嚨,微微發燙的喉嚨卻讓自己更有了清醒的感覺。
當陌梓詡把酒壺裏最後一口酒倒入口中時,葉知函突然上前捧住陌梓詡臉,紅唇第一時間封了上去,在陌梓詡錯愕間,舌頭撬開牙關,將舌頭伸了進去。雙手用力,清酒順著趨勢一點點地流進葉知函嘴裏。
這一幕,和那日飲忘川時,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男女相換,願迫相反。
當葉知函把那口清酒咽下肚時,她終於鼓足勇氣睜開眼與陌梓詡相視,沒有看見意料中熟悉的感覺,隻有零星的錯愕與不解。
葉知函看見他的眼神,還是問了一句“你...你想起來了嗎?”
陌梓詡的眼神微變,演變成深霧般的不解和凝思,那感覺,和那日浮生樓相見時是一樣的。
看見陌梓詡眼神的變化,葉知函閉上眼,努力將眼淚逼回眼眶,輕聲說道“無意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言罷,足下輕點,轉身離開。
碩大的冷香坊在葉知函走後,就隻剩下陌梓詡一個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也太...熟悉?口中還殘留著清酒和她身上胭脂的味道,被她捧過的臉頰也還有微微餘溫。
我認識她嗎?陌梓詡在心中問道,明明極其熟悉的場麵卻絲毫想象不出畫麵,像是水墨畫上敷上了一層薄霧,你看不清,你也摸不著,但那霧氣卻會一直纏繞著你,讓你如夢如幻。
沉靜的夜像是天公的微微歎息,陌梓詡身形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蘇州城人都詫異著為何日日笙歌的冷香坊今日卻安靜無比,他們也不會知道一個從冷香坊裏飛出的女子心中有多麼傷心。
葉知函停在了客棧的屋頂,夜風輕輕地吹著,緩緩地吹幹了她滑落的眼淚,抬眼望去蘇州城還是一番燈火通明,因為武林大會的舉辦,每家每戶都掛起了玲瓏的水晶燈籠,晶瑩剔透,五光十色,那一盞盞掛起的熒光,排在一起,又像是指引著回家的歸路,一點一點,像是通到了每個人的心裏。
“杯酒失意何語狂,苦吟且稱展愁殤。
魚逢淺岸難知命,雁落他鄉易斷腸。
葛衣強作霓裳舞,枯樹聊揚蕙芷香。
落魄北來歸蓬徑,憑軒南望月似霜
....”
不知是不是情要襯景,葉知函竟無意識地唱起這首歌。家家燈火都亮起,而自己卻無法順著這燈火找到闌珊處的那個人,不,不是找不到,而是找到了,他卻忘記了我。可憐?可惜?可歎?可悲?
葉知函笑笑,抬眼望著流水環繞的整座蘇州城,水裏倒映著波瀾的燈光,像是一盞盞啟明燈,照亮著水路。
蘇州城。客棧。
看見葉知函微紅著眼睛從樓頂下來,秦良隻是看了一眼,並不多說。待葉知函平息了呼吸後,秦良才開口道“今日言匡讓我以若顏山莊換家父的命”秦良的語氣平淡而穩定,像是品茗一般的淡然。
愣了半天後,葉知函才回問道“那你是...?”
“我打算明日潛進溯回峰救出三個掌門。”秦良道。
想了很久葉知函道“我幫你,我知道怎樣上去。”說完抽了抽鼻子,秀臉剛才被初冬的風刮得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 佚子因為 抽搐 導致申榜申錯了 然後就 輪空了 嗚嗚嗚嗚哭死了
這周就是到下周周五之前 就完結文章哦 想不想看結局啊 哈哈哈
☆、塵緣從來都如水
溯回峰。
一大清早,兩個農家夫妻裝扮的人就立在溯回峰宮門口,農婦裝扮的女子挎著個菜籃子,頭上裹著一塊花白色頭巾,長發被綰在腦後,藏在頭巾下麵。身子被裹在厚重的衣服下麵,看不出身材的曲線。農夫裝扮的男子身上背著一個菜簍,裏麵裝滿了白菜黃瓜之類的蔬菜,兩人都佝僂著身子,遠遠看去都是三四十歲年紀。
“你們是幹嘛的?”守門的衛兵問道。
“奴家是來送菜的。”農婦唯唯諾諾地答道。
“送菜的我記得不長這樣啊?”那衛兵騷著頭,看著二人道。
“送菜的王大媽住我家隔壁,她今晨病了,托我兩個來幫她送菜。”那農婦埋著頭道。
“哦,這樣啊。”衛兵再看了兩眼這兩人“好吧,你們進去吧。”
“誒誒。”農夫攙著農婦,背著菜簍向山上走去。
剛剛離開門口的哨兵,農婦就低聲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要查的很仔細呢”
“我們倆都扮成這樣了,他們如果還認得出,那隻能說溯回峰查的太嚴了。”農夫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