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心,武惠在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不由得又把孫琳瞥了一眼,見孫琳麵色如常,渾似全不見皇後的媚態一般,不由得又想,看來閹人果然不同於常人,對此美景竟毫無反映?
孫琳見她今日有些神思恍惚,便自己接過呢雀金裘,將泠鳳僅著薄裳的身體圍住起來,然後示意宮女上香茶,待泠鳳把漱過口的茶吐在金孟中,這才將燕窩盞呈上,泠鳳喝了兩口,推開燕窩盞,已經醒悟過來的武惠忙上前接手,服侍泠鳳穿戴起來。
彤史女官已經守在門外,見皇後醒來,內殿門已經大開,於是便將昨夜的彤史交給武惠上呈。
“昨夜皇上臨幸張妃,娘娘,奴婢一切已經按規矩辦了。”武惠把彤史遞呈給泠鳳,小聲地道。
泠鳳輕輕點頭,打開彤史,大紅的朱筆,玉白的紙,清晰如血。
彤史上赫然記著:是夜二更,帝幸張妃,甚勇,甚急,溫愛逾常,而至四更。
這是說昨天二更時分,皇上昨幸了張妃,在床表現得甚是激烈,兩個親密非常,到了四更方止。
“甚勇”,“甚急”?
驀地放下彤史,轉身到鏡台前坐前,望著鏡中的秀長的眉,一隻手持著黛筆,自己一個人畫眉,頭也不回,聲音無高無低,沒有起伏,道:“知道了,交到封太妃那兒吧。皇上如今起身沒有?”
彤史要坐在寢宮外直到皇上起床,以確定一夜行房幾次,見皇上問,便答道:“皇上已經起身,現在可能已經在用早膳。”
泠鳳點點頭便讓彤史下去了,張妃被幸,皇後一般會下令內務府賜以彩帛珍珠,以示褒獎,並且此記載將來還作為妃子的受孕時間的憑證,但是目前為止,隻有玉妃曾經有妊過,其他妃子都不曾有消息傳出,連皇後也無,彤史記錄受孕時間的功能幾乎可以算是用不上,現在一切交給封太妃,泠鳳也樂得輕鬆,要賞賜一個在丈夫床上的女人,還得作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並不是件愉快的事。
但是如今雖然皇上對她冷淡,可是有一件事還是值得慶幸,那便是皇上已經意識到朝中出了什麼事,前兩天還問起文崈德被貶官之事,雖然恣烈將所謂的證據提呈上來,那證據也是百無一失,滴水不漏,可是皇上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為什麼這幾個月來,官員調動得如此厲害?”
帝後依舊一同並肩而來,這些時日,百官已經勉強接受了皇後與皇上一同上朝的事實,雖然不知道帝後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人人清楚的,那就是,不該問的不要問,除非想早死,今日在朝上倒是沒有大事,泠鳳心知恣烈把一些奏章壓下來,所以關鍵問題根本到不了皇上麵前,如今皇上是被架空了,自己手中權力不夠,硬來不得,便一邊聽皇上就北邊災地的事進行詢問,一邊在心中思忖如何把話題引出來,皇上久已不上朝,現在在泠鳳的監督下不得不正視朝政,這才發現,許多舊臣子不知去向,今日在朝堂之上頗有些若有所思,他提了許多事,比如先帝遺留下未解決的屯田製,奴婢買賣製,一樣一樣地問來,卻發現恣烈與百官根本不配合他,隻是唯唯而已,然後就大呼“皇上聖明!”要麼就巧妙地把話題岔開,因此他想知道的事,根本無法得到答案,而且最重要的事,他不知道現在國中有什麼大事發生,除了北地的災事外,一無所知!
朝堂上有些冷清,讓原本不在意的皇上不由得有些心驚了,他總算看到大臣們回話時,不看看恣烈的眼色,根本不回答!
最後一直不說話的泠鳳見殿上將要冷場,便提及開春將要舉行的三年一次的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