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這一切與他無關,隻是在依例祭吊封太妃的儀式上,他與泠鳳二人相遇,這才透露出一種深切的渴望與憂傷。
夫妻相見,竟是無語凝噎。
“你……你過得可好?”半晌,他才道。
“好?好!”泠鳳不知該怎麼說,隻答了兩個字。
“他……他對你……”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話說完:“他對你可好?”
“很好,很好。”丈夫無力保護妻子,讓別人搶去了妻子,如今再來問這句話,是否遲了些。|
“鳳兒……”明道愴然無語:“鳳兒啊!”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從前從不覺得她有多可貴,因為她永遠在後宮某一處等著他,等到她一步步地離他遠去,這才驚覺她竟然是這般美得讓人屏息!
她好像越發的美了,眼睛直如要滴出水來,烏發亮得如七彩黑緞,同樣經曆著難以想象的磨苦,她卻越發美豔,像一塊玉石,越打磨越顯出真正的光彩。
他以為自己從前是在包容她,雖然寵幸別的妃子,可是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永遠為她保留,她在後宮呼風喚雨,甚至打下了玉妃的胎兒,他也可以不追究,他總以為自己是皇帝,天下一切都是他的,從沒有想過自己竟有這樣的一天,然而,她不再屬於他,他才驚覺,原來後宮中最美的女人不是玉妃,不是雙璧,是她!
他的發妻。|
現在是別人的枕邊人。
泠鳳忍住淚道:“前世不提。皇上,你自己保重,飲食可以放心吃,他現在不會再飲食中動手腳。他答應過我。”
說到“他”,她慘然一笑。
明道頹然低頭,重重地朝著封太妃的靈位跪下,膝蓋與地麵發出眫然一聲,泠鳳明白。他跪的不是封太妃,而是封太妃身上所代表的先帝與祖宗,他在向他們懺悔,因為他的愚蠢與任性,親手把國家,朝廷,皇後,交到了一個亂臣賊子手中。
皇上回眼看去,那個男人將泠鳳放在地上,緊皺著眉,眼中關切無比,看到皇上在看他,他的表情又恢複一貫的殺氣,笑道:“皇上還是請起吧,恕微臣無禮了!”|
皇上的表情換成了往常的淡漠與蒼白,他站起身來,一撣下裳,便要離去,臨走前深深看了泠鳳一眼,恣烈懷中的泠鳳也正看著他,此時此景,說什麼都枉然,玉妃走上前來,對泠鳳行禮道:“臣妾叩見皇後娘娘!”
泠鳳看著這個自己曾下恨手整治過的情敵,百感交集,這一場情戰,最後原來是玉妃大獲全勝,她看了皇上一眼,恣烈摟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加力,她匆匆收回目光,對玉妃道:“伺候皇上,去吧。”
“臣妾遵命。”玉妃貌似恭順,眼中卻有著蔑視與得意,就算你曾經在宮中呼風喚雨又如何?如今不照樣落到此境界?
看著玉妃輕攬著皇上的手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眼看著他清瘦的個子消失在宮女太監之中,身邊那個女子如今得償所願地取代了她的位置,現在自己卻在另一個男人懷中,泠鳳柔腸百轉,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此氣絕,再不見這煩惱混亂的世界。|
“在想什麼?”恣烈察覺懷中之人的情緒不對,在她耳邊問道。
泠鳳煩躁地推開他:“這是封太妃停駐之所,不要這樣!”
恣烈微一皺眉,一見到皇上,她就不對勁!不過時機未到,他也不逼她,現在皇上已走,自然不用再計較,笑道:“好,依你。”
說罷放開了手,他剛才從外麵進來,一眼看見泠鳳與皇上一同叩拜,忍不住心中妒火,忙上來將兩人拆散,像個抓奸的丈夫一般,他越來越無法忍受她是別人的妻子這個事實,皇帝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像個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