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薄粉,舉止斯文,皇上是個中翹楚,皇上一出現,所有男人黯然失色,人皆自愧於皇上的風流出塵,有一年也是桃花開時節,皇上站在桃樹下,風動衣衫,竟如天君一般欲隨風而去,見者為之歎息。
可是……
恣烈將軍卻是極其強烈的反差!
恣烈並不英俊,一雙逆目衝天而起,冷瞥間,殺氣迫人!
高壯的個子,比任何的一個大趙國人都要高一截,腰間 永遠佩著一把殺敵無數的魔龍煞威刀,見者無不栗栗,他不熏香,更不塗粉,隻是幹淨整潔,身上並沒有多餘的飾物,行動淩厲而狂野。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他身上有著大趙男人所缺少的陽剛氣息,還有大趙男人所沒有的明快決斷,更有著天下男人所沒有的、無與倫比的氣勢!
皇後娘娘越發地美豔絕倫,竟比從前更加耀眼,從前美則美矣,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現在卻明顯的靈動許多,回眸間,轉盼流精,竟然是一個絕代佳人,惹得在場的男人都忍不住地偷眼窺覷,今天恣烈將自始至終都站在皇後身邊不曾離開,對皇後娘娘愛護有加,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明顯,自從皇上出京,皇後與將軍已經公然出雙入對,將軍對皇後的嗬護之情,誰人不知。
也許是百花盛開,人穿行其中,如在夢中,泠鳳的笑容明顯多了不少,對恣烈也不再冷臉相對。
“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恣烈擔心地看著她,這兩日的病才初愈,那天被他撕裂的地方似乎已經不礙,但是他依然擔心她的身體。
“不累。”泠鳳走在桃林中,處處都是鳥語花香,不由得淺笑起來:“這美,這要是漫山遍野全是桃花,真不知什麼景象”
恣烈笑笑不語,久久看著她,在他耳邊囔道:“人比花嬌。”
泠鳳的臉紅了,四下裏一瞄,卻見大臣們與那些命婦們都專注於“曲水流觴”,並沒有注意兩人的舉動,這才方下心來,哼了一聲不予回答。
今日修褉,和往常不同,今日參加曲水流觴的必須是夫妻。
男左女右,沿著九曲溪排列開來,酒盞漂流而下,流在哪裏停住,夫妻倆便要共同賦詩一首,所賦之詩必須帶吉祥的“雙”“同”“鴛鴦”等字樣,並且必須有“桃花”或隱或明地嵌在其中,若是吟不出詩來,夫妻雙方便要用像是婚禮上用的一種雙杯罰酒一杯,泠鳳與恣烈停在溪邊時,正逢一對年級約摸四十開外的夫妻兩因為吟錯了詩,被罰酒。
“大雙杯”,是一種特製的杯子,用角犀製成,這種杯子是一體的,上麵琢有兩個杯體,飲時速度很重要,一方喝快了,另一方要是跟不上速度,酒便會弄的滿身都是,這是大趙國新婚夫妻結婚時,用來喝合#酒的杯子,如今年近半百的夫妻喝起來,也許是想到了當年結婚時的情景,不由得同時望身邊人,相視間,不由得竟有淚花泛出,恩愛也是一生,相恨也是一生,喝過的合#酒永遠在肚子裏化作水,在像水一樣平淡的日日夜夜中,在或喜或嗔的相見相守中,變成倆個人的一生。
誰能說清楚究竟這樣的一生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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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鳳也想到了她的新婚夜。
那一夜,人多嘈雜,從溫馨的家中來到華麗的宮廷,很是不知所措,她不停地壓下想哭的衝動,嘴一扁一扁的,人們隻顧於儀式的莊重,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隻有他,太子殿下,趁著人們不注意時,悄悄告訴她:“不要哭哦,一會他們走了,我給你看我養的小狗,它會聽話地做出各種姿勢,還會翻跟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