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恣烈留下的監視的眼睛。
她站起身來,衣裙曳地輕響間,走到那隻金鳳麵前,撫摸著金鳳細長的眼睛,鳳乃神禽,眼睛充滿智慧和慈悲,與現在的她,與她四目相對,無聲諷刺著她的冷情冷心。
孫琳靜默無聲的隨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扶著鳳眼出身,然後她把頭靠在鳳凰頭上,眼睛迷憫的像迷了路的孩子,一聲輕歎,她席地而坐,拍拍身邊的位子:“坐下吧,我現在不需要人服侍,我需要一個朋友。”
孫琳也不告罪,就在她的身邊坐下,等著她說話,過了許久,才聽到泠鳳輕聲道:“孫琳,我是不是很無情?”
“不會。”孫琳道:“無情的是皇上。”
“為什麼這麼說?”泠鳳微微一笑道。
“明知娘娘出含章殿需要多麼大的風險,身上還有孕在身,還讓娘娘這麼奔波,無情的人是誰,其實娘娘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孫琳的聲音沒有尖銳的問題,隻是陳述。
泠鳳笑道:“他也知道,一旦出事,死的隻會是他。”
“可是他並不知道將軍對你用情到什麼地步,也許將軍是個絕對無情之人,一怒起來,不顧懷中胎兒,就把您殺了呢?”孫琳低聲道:“可是他還是讓您大半夜的到樂棋堂,並不問你為了這一夜的相會,要付出多大代價。”
泠鳳的眼睛有些溼潤,不錯,那一夜怎麼會這麼恰好?恣烈剛好去雷將軍府,而皇上就正要在樂棋堂的密室中等候他?那些日子,正是武惠與孫琳二人借著整頓宮中太監宮女的機會,想盡辦法與皇上身邊的劉權聯係上,而劉權也奉了皇上之命,想方設法的聯係孫琳等人,幾次接觸後,在泠鳳的授意下,定下了約見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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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雷將軍的長孫之所以會大宴舊部署,正是泠鳳二哥哥的慫恿,促成了這些舊部屬的宴飲,說來簡單,不過寥寥幾句,但是其中曲折之多,是在不是外人有想象,單就一件事,便實在為難之至,一想那文宗凱與雷將軍等人素不對路,如何促成這些人的聚會,她與孫琳往樂棋堂來的路上,竟然沒有遇到密探與侍衛巡遊,其中她花了多少的心血與計謀,誰能知道?
“命吧,這輩子成了他的妻,成了這皇後,便注定要背負這一切。”
“其實,”孫琳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最後終於道:“恣烈將軍對娘娘是真心的,娘娘……”
“那有怎麼樣呢?難道我能把皇上置之不理?再說,恣烈,對玉妃不也是一片真心?”忍不住嘲笑了一句,泠鳳長歎了一聲:“孫琳,我好累,你的肩借我一下!”
孫琳沒有說話,隻是略向後仰了仰,將自己看似清瘦的肩膀展露給泠鳳,泠鳳依在他的肩上,雙目微閉,一時竟似睡了一般。
長睫彎彎,秀眉如黛,一抹紅唇點綴其上,增加無限嬌媚,他是個閹人,沒有更多的想法,隻願永遠守住她的美。
事實證明,泠鳳的做法果然是對的,恣烈剛到宮門,馬上有金吾衛迎上去,將宮中近日發生的事稟了一遍,提到皇上頭暈一事,剛剛說到元乾宮的太監去請皇後,恣烈便打斷了他的話。
“哦?皇上暈了,暈的可真是時候,正好在我不在的時候,”恣烈冷笑一聲:“那麼說皇後也一定去探望他了?”
鳳兒從前與他第一次相識,便是因為皇上暈厥不醒而祈福,最終導致今天的相遇,他入主皇宮後,又聽說了許多皇後在皇上病重期間,依然不離不棄的事,可見鳳兒對皇上此病的緊張程度,現在兩人又在互訴衷腸了吧?
逆眉瞬間一擰,聲音未盡,刀已經出鞘,殺氣頓起,坐下寶馬不安的踢踏著蹄子,金吾衛忙道:“回將軍的話,僅卑職一個時辰前得到的消息,皇後娘娘隻命太醫診視,將病情上報於她,並沒有去探望皇上,如今娘娘應當還在太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