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3)

方姑娘,我們回去。」

我們剛走幾步,青絲鬼就在後麵大叫道:「等等,等等啊……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花子簫頭也沒回地答道:「等這棵樹消了氣,大概就會放你走罷。」

一起進了城,我苦笑:「到這種時候,他竟然掛念的還是自己的事,根本沒想到自己親爹。」

「父心在子,子心在外。這樣的人多了去。」

我又回頭看了看那顆死死纏著青絲鬼的樹,歎了一聲:「老趙把樹拔了賣掉,樹絲毫不計較,還為他報仇。樹且有情重義,人心卻涼薄如灰。」

花子簫看了我一眼,隻是垂目笑了一下,許久才簡單地答道:「或許吧。」

「又提煩心事了。」我笑道,「今天的事還要多謝花公子了。現在有空麼,到我那裏坐一坐?」

「好。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花子簫拎著一個包裹進入了路邊荒廢的小屋。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一時好奇,就推開門縫往裏瞥了一眼。

屋裏的妙齡女子把包裹放在桌上打開,露出了裏麵軟軟的紅衣美人皮。她把雙手放在後頸上,輕輕拉了一下,臉皮鬆動,露出一截白色的後腦骨。

我閉著眼,轉過身不再看裏麵。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花子簫推開門。他如雲的長發順著紅衣滑落,黑眸流轉,朝我微微一笑:「東方姑娘,我們走吧。」

所謂傾城的容貌隻能如此了。

可是腦中一片混亂後,我說出口的卻是:「我才想起家中有事,可能今天沒法招待花公子。」

花子簫怔了怔,道:「原來如此,碰巧我也有些事要做。那改日再登門拜訪。」

我的聲音有些虛飄:「好。」

花子簫向來彬彬有禮,連笑容都疏冷淡漠,我時常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這一回我不小心看見了他提著包裹係帶的手。他似乎握得很緊,指節微微發白。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起伏,他對我淡淡地笑道:「今日暫且別過。」

按照之前的約定,楊雲次日下午會到停雲閣看我。我起床很早,監督小廝和丫鬟們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親自下廚洗菜做飯,請顏姬幫忙把碗筷擺好。

原本在廚房裏樂嗬嗬地切菜,還哼著小曲兒心情正舒暢,身邊卻突然多了條影子。我嚇得差點用菜刀斬了手:「大爺,無常爺,祖爺爺,下次不要這樣一聲不吭地冒出來好不好!」

謝必安像沒聽見我說的話,隻是認真地拿起我正準備切的土豆:「你……居然會做飯?」

「好歹我也成過親,這很平常。」

「你不是坐在家裏玩玩珠寶玉器買買綾羅綢緞的大小姐麼,如何會做飯?」

「必安,你這樣輕視我就不好了。」我有些無力地接過土豆,「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才給你這種印象?」

「手。」

我疑惑地看著他。

「上次我給你包紮的時候注意到的,你長了一雙很像什麼都不會做的手。」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挺正常,沒缺了指頭少了骨。正不解想多問問,卻一聯想到他前麵說的話。

難道他的意思是,手很漂亮,所以看上去像不會幹活的……?

當然這已是不解之謎,因為很快顏姬也進來了。他飛快跑過來嚴肅道:「告訴我,你把東方媚藏哪裏去了,你是畫皮鬼對不對?」

我呆滯:「什麼意思?」

「確實難以置信。」謝必安咂咂嘴,「娘子竟是個三從四德的賢妻,長成這樣實在有些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