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宛兒抓著他的手指尖已經發白,一直搖他:「東方哥哥,東方哥哥,你怎麼樣了?」

我嚇得心驚肉跳,立即化作夜叉出現在他們中間,一掌重重推開勾魂鬼!

「差爺,恕我冒撞了。」

策兒的魂回到了身體裏去。勾魂鬼往後跌了幾步,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東方媚,還虧你是鬼門關提督,這般徇私枉法,你,你,回去便有你好果子吃了!你等著,我這就去通報下邊!」

勾魂鬼爬起來,化作青煙回去了。

策兒的魂是回了身子裏,但人依舊昏迷不醒。

我在床邊來回踱步,根本不知道這時是該回去搬救兵好,還是該留下來守著弟弟以免其他勾魂再上來逮他。

陰雲蓋住了大半個京城的天,天是烏溜溜的黑。終於有大夫上門看病,為策兒一把脈就搖搖頭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左丞相也回來了,親自過來問了大夫他的病況,大夫讓他直接準備喪事送終。宛兒聽得懵懵懂懂,但大概也知道他們在說不吉利的事,一直抱著父親的腿大哭,求他治好東方哥哥。

大夫的話或許是沒錯,但我知道如果沒有鬼差來勾魂,人是怎麼也死不掉的。

我堅信了要守在原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原已做好和一群勾魂惡戰一番的準備,卻未料到連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都沒有,再來的竟是勾魂鬼差頭頭。

又一團青煙拔地而起,黑白無常出現在房間裏,很大一間臥房仿佛一下就變得非常狹窄。

我和他們麵麵相覷了片刻,謝必安打頭說話了:「聽說在上頭犯離格兒事的人是娘子,我開始還不信。娘子,敢問您這玩的是哪一出?」

看見必安我稍微寬心了一些,但還是沒有離開床榻半步:「這是我弟弟,前些日子查過生死簿,他不該早夭啊。」

範無救道:「我方才也去查過,生死簿是改過了,三天前才劃的。」

我吃驚道:「誰改的?為何要改?」

「誰改不重要,重要是上頭既然改了,那說明有上頭的安排。嫂子麻煩讓開,這魂勾不成,我們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範無救拿著鐵索就要靠近,我張開雙臂,整個人都擋在床前,身上發冷:「你別過來,我不會讓你動他的。」又看向謝必安:「必安,你幫幫我啊。」

謝必安道:「娘子,我和範兄向來行事滅燭看家書公私分明,這事真沒得商量,你還是讓讓罷。」

我咬著牙看向他們。

謝必安見我不動,又道:「小弟活著也是孤兒一個,在這高門大屋裏頭難免被人欺負,讓他到陰間和你團聚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還是瞪著他們沒有動。

這問題我何嚐沒有想過。可是策兒從小頗是仰慕楊雲,他說過,自己以後是要當大將軍的。這孩子抓周的時候拿的是一把斬馬大刀,打從會走路開始便跟初生虎犢一樣渾身是勁兒,在書塾裏表現也是班行秀出……男兒誌在四方,如此一個能文能武的好孩子,怎麼可以讓他就這麼……

謝必安大概是念及夫妻之情,站在原地沒動。範無救卻上前了一步。

我急道:「無常爺,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今天你放過我弟弟,日後東方媚一定赴湯蹈火報答救命之恩。」

「秉公行事,恕我無能。」

範無救可不像勾魂小鬼那麼好對付了,黑色鎖鏈扔出去套住策兒的脖子,策兒的生魂硬是被他直接拽出了一半。床上的弟弟立刻吐了一口血,白色的小臉,藤黃色的床單都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