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1 / 3)

不錯,的確是臣妾的過錯。”我低身跪下,“臣妾冒犯先皇

後,罪孽深重,情願一生禁足,羞見天顏。但請皇上能再審臣妾兄長一案,勿使一人含冤。”我淒然抬首,“皇上,也請念在瑞嬪已死的份上

吧。”

他死死看著我,“你方才說一麵之詞不可盡信,管路的話朕未必全信,但佳儀是何人,難道不是你為你兄長安排下的嗎?如今她亦反口。

而你兄長的確與薛、洛二人交往密切,瑞嬪甚至為你禁足一事再三向朕求情。據朕所知她與你在宮隻並無往來,若非受她父親所托,何必要幫

你!”

我不曉得瑞嬪為何要幫我,隻是為了許久前和她在太液池的一番閑聊麼?我實在語塞,而對佳儀,我實在有太多疑惑。

玄淩的話冷冷在耳邊響起:“實在不算冤了你兄長!”

我力爭:“即便如此,嫂嫂一介女流,致寧繈褓之中……”我哽咽道:“臣妾兄長本對社稷無功勞可言,外間之事詭譎莫辯,臣妾亦不可

得知。但臣妾兄長對皇上的忠心,皇上也無半分顧念了麼?!”

他的目光有些疑慮,落在一卷奏折之上,明滅不定:“清河王一向不太過問政事,也為你兄長進表上書勸諫朕……”我心裏“咯噔”一下

,莫非玄淩又疑心哥哥與清河往有所糾結了不成,他繼續道:“甄遠道夫妻年事已高,朕可從輕發落,可你兄長之過不是小罪可以輕饒。”他

也有些不忍,“你嫂嫂和侄子朕今早就已放了,隻是天命如何,朕也不得而知了。”

他這話說得蹊蹺,我砰然心驚:“皇上為何這樣說?!”

他歎息道:“你嫂嫂和侄子在獄中感染瘧疾發熱,安芬儀再四求情,甚至願意讓服侍自己的醫官去為他們診治,朕已派他去了。”

我的舌尖格格而顫,牢獄潮濕,但時至十月,怎會輕易有了瘧疾,這可是要人性命的病啊!何況是安陵容身邊的醫官去診治的,我先不放

心了。我淒然叫道:“皇上!——”

他扶住我的肩,道:“有太醫在,會盡力救治他們母子。”他頓一頓,“但你的兄長,結黨為私,朕業已下旨,充軍嶺南。你父親貶為江

州刺史,遠放川北,也算是朕姑念他一生辛苦了。”

嶺南川北遠隔南北,嶺南多瘴氣,川北多險峻,皆是窮山惡水之地,父親一把年紀,怎麼熬的住呢?我的心酸痛悲恨到無以複加,腹中有

輕微的絞痛,似蛇一樣蜿蜒著爬上來,而且玉姚和玉嬈自幼嬌慣,如何能受得這分顛沛流離的苦楚。

我悲苦難言,我舌底的怨恨再忍耐不住,仰頭迫視著他:“皇上!到底真的是鐵證如山還是皇上因為汝南王一事心底難解而耿耿於懷於他

人?”

他怒了,語氣嚴厲,冷漠到沒有溫度一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他的手伴著怒氣一揮,觸到了身邊他方才立過的書架,一張絳紅

的薛濤箋自書堆上輕飄飄晃下,打在我臉上。我本跪著,隨手欲撥開,然而一目掃到箋上,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裏,渾身如臥冰上。

所有的真相,原本隻是一些零碎而清晰的話語,而當這些話語真切落在這一張紙箋上時,雖早已知曉,那灰了的心卻再度灼痛起來。

我直愣愣瞪著,那緋色如血的薛濤箋竟是要被我看得溢出血來。脈搏的跳動漸漸急促,怦怦怦怦直擊著心髒,胸口像是有什麼即將要迸發

開來,心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那徹骨寒冷激得雙手不自覺的顫唞起來,竟是克製不下去,直抖得如秋風中殘留枝頭的枯葉一般,心中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