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一層一層掀開絲帕,淚一滴滴地落在絲帕上。眉莊留下這玉墜便是要給綰綰留個念想,隻怕那日便已知曉了自己時日無多。可是眉姐姐你能這樣從容赴死,為什麼就不能告訴嬛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綠瑩瑩的翡翠寒涼如冰,那日眉莊將這玉墜遞在我手中時,猶帶著她的體溫。我將這瑩潤冰涼的玉墜握在手中捂著,直到暖了才叫了綰綰過來給她戴上。綰綰偎依在我懷裏,很認真地看了看玉墜,抬起頭說:“是一個胖娃娃趴在大桃子上。”我攬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小腦袋,柔聲道:“這是惠母妃送給你的,帶著它就像惠母妃在你身邊一樣。喜歡嗎?”綰綰點點頭,說:“她們說惠母妃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是不是綰綰不聽話惹惠母妃生氣了,惠母妃就不要綰綰了?”說著聲音已帶了哭腔。我輕輕歎口氣,道:“惠母妃是最喜歡綰綰的,從來不生綰綰的氣,綰綰帶著這塊玉就是和惠母妃在一起了。”一行溫熱的淚滑入嘴角,鹹澀一片。
這幾日綰綰天天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我去哪裏便跟到哪裏,幾乎寸步不離。這日用了午膳,我怕綰綰睡覺存了食,便和浣碧陪著她玩。槿汐幾次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退了出去,我叫住她道:“有什麼事?”槿汐看看綰綰,道:“老夫人想帶著綰綰去玩呢。”我會意,便對綰綰道:“綰綰和外婆玩一會再回來和母妃玩好不好?外婆想綰綰了。”綰綰聽話地點點頭,跟著浣碧去了。
陪著綰綰玩了一會,薄如蟬翼的紗衣便有些沾身了。我立起身扯了扯已被綰綰揉皺了的月白色細綢襇裙,才又坐下來。邊用帕子拭額上的汗,邊拿了團扇扇著。
槿汐立在身旁也拿把扇子幫我扇著,道:“方才小允子差了人來,說前日娘娘交代的事查清楚了,那投毒的奴才原是在安昭媛的宮裏,事發一個多月前犯了錯趕去暴室服苦役,後來不知怎麼又放了出來,撥到了瑞容華宮裏當差。”我將手中的團扇重重拍在幾上,道:“果然和安陵容有些關係,隻是就憑她怎能隨意調撥奴才。”槿汐道:“這奴才原是皇後賞給安昭媛的。”我冷笑道:“又是她們兩個做的好事!好個一石二鳥之計。”槿汐納悶道:“安陵容該明白皇後用她宮裏的人下毒也是不懷好意的,怎麼甘心被皇後利用?”
我用銀匙在冰碗中挑了顆紫葡萄含在口中,笑道:“如今恐怕沒有人比安陵容更希望除掉我了,她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隻要除掉我,玄淩縱然起疑,看在她腹中胎兒的麵上也不會將她怎樣。何況她還可以反咬皇後一口,隻說是皇後賞她的奴才便是了。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是皇後的意⊿
玄淩拉我坐下,取出一幅黃色的絹帛,道:“這是太後的遺訓,本來要入庫保存的,那日嬛嬛要看,朕便帶了過來。”我忙起身雙手跪接。展開絹帛,正是太後手跡。除了要皇上勤於朝政外又殷殷叮囑不可專寵後宮,特別交代朱門不可出廢後。最後說惠淑媛與孫姑姑自願相殉,命玄淩從其二人心願,惠淑媛加封惠妃,孫姑姑加封正三品武陵郡夫人雲雲。